上!”
“趴低點兒,趴低點兒!”
“噓,都他孃的別說話!你小子又不暈船了是吧?”
……
“噗通啊”
隨著潛突震,艇艏高高翹起來一個船底,一片慘叫和落水聲,潛馱2節的速度從一條衝鋒舟上壓過去了,身後留下一串撲騰呼救聲。
突然裝填手一聲尖叫,水中伸出一隻手,一個落水的清軍死死抓住她的腳,拼命往甲板上爬。裝填手掙扎著,懷裡的炮彈“當”地砸在甲板上,又滾了一下落到江裡去了。她跌坐在甲板上,抓著欄杆拼命踹那個清兵,炮手也過來幫忙。
“起開!”
指揮塔上的亭喊著,拔出左輪槍,瞄準“啪”地一槍,那個清軍口冒鮮血,滑到水裡去了。
手槍的火光引來了周圍的步槍射擊,子彈嗖嗖飛過,叮噹當地打在潛艇鋼板上,前甲板的主炮手和裝填手立刻中彈身亡,兩具屍體被安全帶掛著,拖在水裡,冒著鮮血。
兩門機關炮因為在指揮塔後部的炮座上,位置較高,又有擋板,儘管打得火花四濺,炮組仍然無恙。無需亭下令,兩門機關炮立刻還擊,20毫米和40毫米的炮口四下移動,向水裡地吐著巨大的火舌,吼聲震耳欲聾。
霎那間,爆炸聲慘叫聲響成一片,潛艇開足馬力橫衝直撞,連連拱翻幾條衝鋒舟,周圍的水面像開了鍋一樣,成了血湯子,有死人有活人,像下餃子一樣。
濃霧中,機關炮的巨大火光自然成了最好的靶子,一時間步槍子彈像蝗蟲一樣飛來,指揮塔的薄鋼板被打得千瘡百孔,亭只能蹲在鋼板護欄後面,憑感覺向艙內喊話,指揮潛艇的航向。但是相反,水面上的步槍火光也為潛艇炮組指示了目標,40毫米機炮轉向比較笨重,而且射速較慢,但那門20毫米機炮就靈活多了,又是雙聯的,看到那裡的槍口火焰比較密集,機關炮立刻壓過去,幾秒鐘內,衝鋒舟就被打得船翻人亡。
突然,20毫米機炮的供彈手仰面倒下去。幾秒鐘後,出現火力斷檔。炮手自己去搬彈鼓,剛離開擋板也中彈身亡。就事一門笨重的40毫米機炮獨木峙。
“好了好了,”亭拍著腳下的艙板,衝艙門大喊道,“左滿舵,全速返航!”
潛艇螺旋槳吼叫著,翻著白浪,速度拉到4節,轉身往南岸方向駛去,很快就把緩慢的衝鋒舟甩在身後。40毫米機炮仍然“砰砰砰”地向身後遠處甩著火舌,兩個活著的女孩渾身痙攣、淚流滿面,瘋了般地還在開火。
……
短暫激烈的戰鬥過後,這一小片水面留下了一片浮屍和翻著的幾條衝鋒舟,水中沒死的清兵掙扎著,往其他衝鋒舟上爬,又扒翻了幾條,衝鋒舟上的人不讓他們上,用槍托砸他們的胳膊,一時間又淹死了不少人。水面上霧氣瀰漫,漂著浮屍,詭異之極。
然而這只是清軍漫長的攻擊線中的一小處,只是在南京段,十幾公里的江面上,此時就有上萬條衝鋒舟分成一排一排,向南岸駛去。
突然,前面的黑暗中火光閃過,騰起高高的水柱,然後悶響傳過來。
緊接著,這種悶響接二連三的傳來,大霧中水柱此起彼伏,衝鋒舟碎片和殘肢被拋到半空,又落下來。
清軍衝鋒舟群開入水雷陣了。
南明在長江上的水雷是特製的,不是海上水雷那種直徑一兩米的大鐵球,這種江雷很小,只有籃球那麼大,可以布得很密,專對付魚雷艇、衝鋒舟這種小目標。清軍八個人的這種小舟,一旦撞上,就會被掀上天。
南明的長江水雷陣只佈設在自己的這半邊,偵查巡航都是跑到北清那半邊。雷區中留出若干條狹窄的航道,供自己的艦亡入之用。每條艦艇的艦長閉櫃內,都有一張自己防段的水雷配置圖,標明哪裡是雷區,哪裡是航道,這和密碼本一樣,都是很高的機密。為了保密,南明會不定期的派佈雷艇去變更航道,也會給艦長們發下新的水雷圖。不過這種事很容易出錯,偶爾也會發生己方艦艇觸雷的事故∪其是最近,水雷密度大大增加,觸雷事故也發生了好幾起。
但是這些代價都是值得的,現在,這長江防線的第一道屏障發揮作用了。
衝鋒舟裡的清軍幾乎就看著自己前面的一船船人被炸成碎片,再也不敢上前送死,有的操作手熄火吐來,有的掉頭向回開,一時間,第一線的衝鋒舟亂成一團,和後面緊跟的第二線、第三線衝鋒舟攪在一起,陣型大亂,互相碰撞,有的還撞翻了。喊叫聲、咒罵聲混在一起,亂成一鍋粥,四下擴音器裡,長官的聲音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