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笑意澹然的眼眸,清湛如雪,但又稍顯涼薄,同謝珺相比,一個溫柔有餘,一個華彩太盛。
來人正是璩琚。
趙瀲給君瑕安置地方休憩,見狀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這下真好,倆假貨撞一塊兒去了。”
她抬起頭,君瑕正斂唇含笑,收斂如江海凝清光,但不驕不躁,不爭不奪,不氣焰迫人,也不矯作溫柔,趙瀲心頭飛過一團疑雲,極快地略過去了,她將一疊果子擱在君瑕眼前。
偌大的花林空地,隔著一條半丈寬的小溪,對面是馬場。趙瀲擇地很有講究,君瑕淡然看了一眼,道:“稍後公主要下場打球?”
“蹴鞠還是……”
趙瀲道:“蹴鞠要碰一身灰,不適合貴女,馬球不錯,元綏也是好手,正好四對四。”
君瑕頗為好奇,“如何組隊?”
趙瀲朝他眨了眨眼,“我讓元綏、璩琚、謝珺一對,剩下那個謝珺答應我了,他自己會挑一個馬術好的。我這邊約了於濟楚、耿直和盧子笙。”
說曹操曹操便到,盧生眼下也姍姍跟來了,見趙瀲君瑕身邊沒有熟悉的倩影,臉上的失望一下沒藏住,趙瀲噗嗤一聲笑,教他等會打球的時候,讓柳黛現身,說不準會更振奮精神。
但君瑕卻皺眉,“盧生身嬌體弱,竟會打馬球?”
趙瀲笑道:“別小看他,他的騎術不弱的,我只要他干擾、絆住敵方一人就行,更何況我方於大人和耿大人都是身經百戰的好手,另添一個不怎麼會的才顯得公平啊,不然咱們這陣勢多欺負人。”
這不是教君瑕真正介意的,“公主,沒有我。”
趙瀲回眸,覺著他這聲抱怨實在小媳婦氣十足,沒忍住一口親在他的額頭上,聲音真正溫柔如水:“你別逞能了,我問過殺硯,他們說讓你少運氣,不能動武,打馬球太累了,你不能上場。等會兒我們歇下來,我讓假謝珺來同你打個照面。”
“莞莞。”
趙瀲又傾身而上親了他一口,這一回點在嘴唇上,她不知羞,親了兩下聚攏了大片目光,但趙瀲絲毫不臉紅,食指挑起了他的下頜,“關於你的,我都風聲鶴唳,一點不敢讓你受累,乖乖的,聽話。”
君瑕失笑,纖長的眉睫垂了下來,如兩片開闔的摺扇,他輕聲一嘆:“我只想說,我馬術不弱,未必輸給於大人。”
趙瀲笑著撒開手,“我就喜歡你同全天下人吃味的那股醋勁兒,哎喲,真酸。”
這也能蓋章是醋了?君瑕無可奈何地一笑。
璩琚與元綏已到了議親的階段,婚典時日都已定下,只剩下不到一月了,說不準最後還要比公主和謝珺早成婚,但在場勳貴子弟,卻有不少人都心知肚明,那準新嫁娘太師之女,心裡偷偷藏著的人是謝珺,是以同公主不對付了十餘年。
以往眾人都以為繫鈴人死了,這鈴無解,但繫鈴人又起死回生,完好無損地現身汴梁,仍是華採俊茂之容,寶樹芝蘭之姿,這元太師之女,恐怕不會……
元綏也納悶,趙瀲將謝珺同自己安排在一隊是什麼意思?
難道她竟不想同謝珺在一處?本揣摩不透趙瀲心意,元綏心煩意亂,但一扭頭瞅見華林之中趙瀲與君瑕的親暱,趙瀲捧著對方的臉頰像啄木鳥似的亂親,元綏驚訝之餘,更多了一重惱恨……
她曾經汲汲以求的,是否在趙瀲心中根本不屑一顧,不值一提?
那瞬間,她也沒去理會如眾星拱月的謝珺,而是朝趙瀲施施然走去。
少女跫音比不得年富力強的男人,輕柔如風拂過溪水,潺湲而過,但落在趙瀲耳中,便無端多了幾分瘙癢,她回眸仰頭瞧來,果見是元綏,那瞬間忽然覺得心思澄澈坦蕩。
這是元綏,不是賀心秋,是她知根知底的敵人,彼此雖然互相不睬,但對對方又都很是熟悉,因而元綏只瞧了趙瀲一眼,便深知她將一顆心都撲在君瑕身上,壓根對謝珺無心,但她明知自己即將同璩琚成婚,將謝珺又推到她這邊來,是何用意?
邀約的帖子是趙瀲所下,是趙瀲親筆所書,給的顏面極大了,其實單隻有一個謝珺也吸引人了,趙瀲犯不著多此一舉,倒像在找她和解。
元綏立了小半天,胸脯微微起伏,她吐出一行字來:“趙瀲,你讓同謝珺一隊,是什麼意思?”
趙瀲聳聳肩,“我就是討厭他而已,意思不多,你要也不喜歡,可以找他商量再換了他。”
元綏擰眉,“難道你是要將謝珺讓給我?”
趙瀲嘆道:“不是讓給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