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來:“樓闕,你又充什麼好人?你跟這個乞丐惺惺相惜,都是從內到外又髒又臭是嗎?!”
樓闕的注意力只在那老乞丐的身上,並沒有理會清寧公主在說什麼。
鄭嫻兒忍不住,走了過來:“一直聽人說京城百姓的命不值錢,我先前還不信,今日才算是長了見識了!一個乞丐能做了什麼錯事,竟勞動堂堂公主親手殺人?公主可別只顧說別人又髒又臭,您先聞一聞您自己的手上,有沒有汙血的腥臭味?”
清寧公主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鄭嫻兒立刻補充道:“可惜了,纖纖玉手染了血汙,今後也難免又髒又臭,洗不乾淨了!”
“你!!本公主再臭也比你這個淫婦乾淨!”清寧公主氣得跳腳。
“皇姐!”樓明安氣急了。
他一向知道這個皇姐有些乖張,如今才知道豈止乖張而已,這女人分明是沒長腦子!
還嫌今晚的亂子鬧得不夠大嗎?
本來是多好的一個機會,如今——全都毀在這個蠢女人的手上了!
被親弟弟呵斥了的清寧公主怒氣更盛:“你兇我做什麼?我是說錯了還是做錯了?這個臭乞丐擋了我的路,難道我堂堂公主還打不得罵不得了?他自己沒用,踢一腳就倒了,偏又運氣不好撞在了尖石上,這能怪我嗎?”
這時樓闕已架著那個乞丐站了起來,眉頭緊鎖:“撞傷了頭,好像很嚴重。”
樓明安沉聲道:“帶回王府去,傳太醫!”
樓闕搖頭:“王府太遠了,這人必須儘快止血……”
鄭嫻兒忙道:“我那裡有個夥計以前學過醫,止血的東西也都是現成的。今晚先安頓下來,天亮以後再找大夫來看比較好。”
程掌櫃他們跟了過來,聞言忙道:“正是這個道理,深更半夜找大夫可不容易!”
一邊說著,夥計們已經把那乞丐從樓闕的肩上接了過來,扶到背上揹著往馬車那邊走了。
清寧公主跺了跺腳,向鄭嫻兒怒道:“誰要你多管閒事?你以為你是菩薩嗎?給我放下他,我帶他回宮!”
樓明安黑著臉把她拉了回來,轉身向樓闕道:“既如此就拜託你了。明日一早本王會向父皇稟明此事。”
樓闕低頭拱手:“王爺放心,不會有大礙的。”
樓明安哼了一聲,不知是表示放心還是表示不滿。
這時遠處那些看熱鬧的人漸漸地又湊近了些,鄭嫻兒便聽見有人說:“虞瘋子這一次怕是活不成了!唉,可惜……”
那人話音未落,先前送鄭嫻兒到大門口的駱小瑩忽然臉色一變,直奔那揹著乞丐的夥計衝了過去:“誰?虞瘋子……虞叔!怎麼是你?!”
那乞丐尚在昏迷,自然不能回答他的話。
鄭嫻兒走過去,看著他:“你認識這人?”
駱小瑩抬起頭來,眼中已有淚花:“是……他是虞叔,雖然瘋瘋癲癲的,可是他精通音律,我曾經得他指點,算是有半師之分……請姑娘準我跟著照料他,我保證不添亂!”
“嘿!”樓闕冷笑了一聲。
駱小瑩低頭道:“照理說,本來應該接他老人家到戲園子裡安置的,但戲園之中並沒有醫者……”
“行了,你跟著吧。”鄭嫻兒不願聽他囉嗦。
駱小瑩千恩萬謝,見夥計們把乞丐安置到了馬車上,他忙也跟著爬了上去。
樓闕皺了皺眉,回頭吩咐程掌櫃:“看看還有沒有等客的馬車,僱一輛來。騾車也行。”
鄭嫻兒看看馬車裡明顯還坐得下,就知道某人又小心眼了。
她仰頭向樓闕一笑,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心。
這時,馬車裡的乞丐忽然動了一下,喃喃地喚道:“弦、弦兒……”
“什麼?”鄭嫻兒呆了一呆。
駱小瑩忙抬頭解釋道:“虞叔是在喚一個人的名字。平時他不太清醒的時候經常這樣。”
這時程掌櫃已叫了一輛馬車過來,樓闕便抱起鄭嫻兒上了那輛車:“這世上名字相似的人比比皆是,你別多想了。”
鄭嫻兒失笑:“我能多想什麼?難道我果真美若天仙,連一個陌生的乞丐都愛慕我不成?”
樓闕黑著臉,向她瞪眼。
鄭嫻兒往馬車角落裡一縮,沉吟道:“不過這事兒真是挺奇怪的。一個乞丐為什麼大半夜不找個地方縮著睡覺去,卻偏要跑出來礙著公主的眼呢?這裡頭,會不會有陰謀?我看那乞丐雖然年老駝背,腿腳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