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軍中供職,二人也已然在京城王軍裡共事許久,只是前些時候蘇嵃事忙,王軍中事一般都交給了司徒尹等人負責,因此次戰事不小,江涵撥派王軍與蘇家軍同編為伍,共抗北狄,他自然也在其中,身旁新納了一名軍師,喚做徐漮。
也不知那個徐先生用了什麼法子,司徒尹將其視為心腹,說的話十有八九都會聽用,奈何那個徐漮又是個事兒多的,非正道不行,非民地不次,有點空閒還得燒燒烏龜殼子,橫生出不少小枝節來,若非蘇嵃雷厲風行,他們怕是兩日後也到不了。
蘇閬話音微頓,又道:“不過也沒關係,橫豎有蘇總兵在呢。”
蘇城頷首:“我也覺得,說句後輩僭越的話,太容易被他人左右,並不適合調兵遣隊。何況…”他看向蘇閬,“徐先生雖有謀略,奈何為人太精,他未必駕馭的了。”
蘇閬笑道:“你才認識人家幾天,怎麼就知道的這麼清楚了,難不成,是看面相?”
蘇城昂首將壇中餘酒灌盡,喉結滾動兩番,而後擦了把嘴,挑眉道:“古人云人不可貌相,亦云相由心生,”他伸出兩根手指頭對著眼睛一指,嗓音稍壓,“得看到這裡頭去。”
蘇閬輕笑,喝了口酒:“故弄玄虛。”
蘇城也不在意,將空酒罈子往地席上一撂,起身朝帳外走去:“不信拉倒,早點歇,明日還有的忙呢。”
蘇閬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帳外,草草拾掇拾掇,拉過一旁毯子,吹滅了燈,帳中旋即陷入了一片黑暗。
蘇嵃行軍打仗這麼多年,身邊從未帶過軍師,用蘇將軍的話來說,他自己就是軍師,沒必要平白再加一個人的口糧錢。
常勝將軍蘇嵃從不說大話,海棠花紛紛揚揚落了一地的時候,邊關訊息傳至京中,陳軍始戰告捷,已收復懷承兩地。
江涵亦喜亦憂,戰勢傾向了大陳這邊,正是一鼓作氣,速戰速決的好時機,可京中的皇帝和邊疆的將領心裡都清楚,因著今年鬧的那一場旱異,軍中後備糧草不多了。
且完全可以預見的是,今年的收成也好不到哪裡去。
江涵坐在御書房裡,午後餘暉從窗外透進來,灑到案上的兩封戰報上,愈加墨色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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