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煞星,就算你不死,也會害死你身邊所有人。你就慢慢地受……”
律璟赫然把一塊爛布塞入他口中。
“娘娘,走吧!這人不值得娘娘髒了耳朵,眼睛。”
月桐失了魂一般地走回了正堂,不言不語,腦袋裡不斷地回想起敏達的話:雪公主被馬踩死,就為了讓你一屍兩命~~~你是個煞星,就算你不死,也會害死你身邊所有人。
~~在敦煌那夜,你若來求我,她便不會死。~~
蕭逸之看見她的失魂落魄的神情,急迎上去:“月兒,怎麼了?”
月桐惘然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昊楓和昊楓身旁的少猷,珍珠般的淚水串串滴落。
“是我害死了小雪兒,是我害死了蘭芝……”她失了神般地呢喃。
蕭逸之扶住她的雙肩,凝視她的雙眼:“月兒,你別胡思亂想,她們是王族爭鬥中無可避免的犧牲品,與你無關。”
月桐的身子漸漸開始顫慄:“我親眼看著那四匹馬踩在小雪兒身上。他們要殺的人是我,馬要踩的人是我。若不是因為我,小雪兒怎麼會慘死。”
蕭逸之把她摟緊:“月兒,這不是你的錯,一切都錯在軍臣。”
月桐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悲呼著:“若小雪兒沒死,蘭芝又怎會病死?是我,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月兒,不是你的錯。聽我說,不是你的錯。”
月桐渙散的目光落在少猷身上,她突然想起了什麼,本已慘白的臉色湧上了無盡的絕望。她失聲痛哭,悲鳴而起:“在敦煌時,若我去求軍臣,嫂嫂就不會投河自盡。是我,都是我。我就是個煞星,我一定會被打入閻王地府,再也上不了月亮,再也見不到爹孃……”
昊楓痛心地大喝:“月兒,你別胡說。你別把一切錯都攬在自己身上。”
月桐崩潰地搖頭,身子抖得如狂風中的柳枝:“不是,一切都是因為我,都是我的錯!”
“妹妹,你知不知道少猷有一個小名叫十五?”正堂中傳出一把溫柔卻極堅定的聲音。輕舞清眸含淚,慢慢走向月桐。
月桐的哭聲被突如其來的震撼止住。
“十五,是十五刀,是妹妹救回少猷十五次。少猷這個小名,就是要他記住他的姑姑是如何捨命相護。妹妹聽到這小名,不是打趣地說你為少猷擋了十五刀,那是不是也有人會為你擋十五刀?小雪兒或許就是老天爺派來為你擋刀的人。”
月桐驚愕地凝視她:“你,是誰?”
輕舞雙眼一眨,兩行熱淚滾滾如浪:“五月,茉莉花要開了,妹妹還記得如何做茉莉乾花嗎?”
月桐顫顫的雙眼緊緊地盯住她。
“妹妹說過,你跳崖時,入水的那一刻如被千針刺。我跳入氏置水的那一瞬間,身子如被萬箭刺穿,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覺。當我再睜開眼時,我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身體。原來有一位叫輕舞的女子在河邊洗衣,不小心掉入水中。羽柔的身子死了,我卻活在了輕舞的身子裡。”
月桐張大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昊楓感慨道:“輕舞原是依耐妃的侍女。我迎娶了依耐妃,輕舞才有機會來大月氏,我倆才有機會重遇。老天爺也算待我不薄。”
輕舞握住她的手:“妹妹,我回來了!”
兩雙淚眼,閃閃相望。陌生的臉中,有熟悉的柔情。
―――
蕭逸之悄悄地把月桐帶到圍城旁的一個小清泉旁時,月桐的思緒依舊震盪在悲喜交集之中。
“是真的嗎?嫂嫂真的沒死嗎?”
“王兄把她帶來時,我真的很驚訝。我問了她一些只有羽柔才知道的事,她都瞭如指掌。其實她是不是羽柔,王兄最清楚。如果王兄認定她就是羽柔,那是絕不會錯的。”
“嫂嫂活下來了。”月桐難以置信地喃喃。
“羽柔跳下氏置水,卻以輕舞的身份活了下來,是天命不絕。而小雪兒和蘭芝的遭遇也是天命。生生死死,天意莫測。既是天意,她倆的生死根本不是你的錯。”
月桐心頭又酸又暖,輕靠在他的肩膀:“天命?天意?”她苦澀一嘆:“就如,我是命定的皇后?”
“昊天之中,天地尊榮。月起騰龍,鳳棲梧桐。天地尊榮只是開始,鳳棲梧桐才是結局。”
月桐輕笑,笑中卻滿滿的惆悵:“所以,你買下了月湖,建起了桐院,又在這建起了鳳棲城。我天命如此,你不僅是要與軍臣爭,更是與天鬥。逸郎,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