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的料子回去,香料之類沒敢碰。
那匹流霞錦就像它的名字一樣美,在陽光下耀眼極了,寶珠拿到就不捨得放下,已經在琢磨怎麼用它,還想裁一塊送回孃家去。
這玩意兒,今年進貢不過兩匹,全在宜貴妃這兒,她如今分了一整匹給寶珠,可見喜愛程度。
房裡伺候的宮女覺得她們還能更努力巴結九福晉。
五福晉也有些羨慕,羨慕寶珠總能讓人疼進骨子裡,前有太后,後有額娘,她孃家就不說了。
倒是站在五福晉身後一直沒吭聲的劉佳氏,看似乖順,其實嫉妒壞了。
富察氏到底是多好的命!託生在一品大員府上,嫡女出身,嫁給貝勒爺做了正妻不說,第二年就生了三個兒子不說,她還有好人緣……
講道理,這麼得天獨厚難道不該被所有人嫉妒?
怎麼就沒人看不過眼弄死她?
同樣都是人,竟然相差那麼多,上天真是不公平。
……
劉佳氏儼然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老五性子好,尊重嫡妻,對側福晉也不差,她能跟這麼個人已經是天大的福報,跟胤禟的才叫倒黴。
不過能嫁進皇家都是上輩子修來的,民間的苦命人苦命到什麼程度她們錦衣玉食長大的想破頭也想不出。
所以說嫉妒什麼?鬧什麼呢?
寶珠高高興興出宮去了,出去這一路還問了五嫂子的情況,她應是二月間懷上的,到如今篤定有四個月……兩三個月的時候擔驚受怕,生怕動胎氣。四個月懷是懷穩了,只是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她又是頭胎,真的很不習慣。
夜裡睡不好,小腿還抽筋,飲食習慣也改了很多,從前不愛吃的突然覺得也不錯,從前愛吃的有不少送到嘴邊就是沒胃口……她這些變化鬧得周圍雞飛狗跳,私下不是沒人抱怨,他塔喇氏想同胤祺聊一聊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總擔心胤祺誤會她仗孕欺人,近來思慮頗重。
他塔喇氏藏了不少心裡話,今兒個全說給寶珠聽了。
寶珠也很無奈。
怎麼說呢,孕期出現這些情況都是正常的,她身在其中,看事情難免主觀,一不注意就想多了。寶珠不知道該怎麼勸人,就拿自己舉例:“頭年我懷阿圓他們的時候,可比你能鬧騰太多了,有陣子特別嬌氣,日日都要我們爺哄,沒他陪著我就不讓傳膳,夜裡還要他一塊兒睡,要他抱,要他說好聽的,要他講故事……”
“有一陣子胃口很差,營養不夠供給肚子裡的小阿哥,身體就差了很多,夜裡也抽筋,我一抽筋就拿腳丫子踹他,胤禟總說他沒懷孕比我這懷孕的還苦,直嚷嚷說準備給皇阿瑪上個摺子,想休兩個月假。”
寶珠又想起來,她那會兒真的嬌氣,胡老開了方子讓底下熬給她喝,說是安胎補身。她嫌味道奇怪,趁胤禟轉身就想往一旁做擺設的大花瓶裡倒,讓他逮了個正著。
胤禟沒法,在問過太醫,確定這玩意兒沒懷孕也能喝沒太大妨礙之後……竟然吩咐底下每回煮兩碗,說要陪著吃苦。
一個愣神他就咕咚灌了一大口,嚇得寶珠撲他身上,一揮手將藥碗打翻,之後乖乖把藥喝了。
當時怕得很,生怕不對症喝出事來,又很感動,心裡酸酸脹脹的,邊抽噎邊喝完,想想那畫面一定很難看。
……
看寶珠陷入回憶,並且露出幸福的表情,他塔喇氏真的羨慕。
她一方面稍稍安下心,既然大家都這樣,爺只要問過太醫就不會錯怪她。一方面心裡也酸,同樣是皇子福晉,寶珠活得比她們都要好,胤禟竟疼她到這地步。
同時心想九弟妹也太心直口快些,她真是什麼都敢說,也不怕識人不清把這些捅到額娘跟前。做額孃的要是聽說兒子沒病卻要陪嬌滴滴的兒媳婦喝藥,再疼她也會有看法。
想到這裡,她就提醒了一句。
寶珠這才從回憶裡出來,笑道:“五嫂別憂心這些,懷孕的時候頂好啥都別想,該吃吃,該睡睡,想得越多越要壞菜。”
說著她歪了歪頭:“我也不是對誰都這麼實在,再者說,這些額娘該是知道的,那陣子我們爺總進宮去取經。”
寶珠仔細勸了她一番,回府之後就聽說胤禟帶兒子們去紅葉湖那邊了。
她跟著過去一看,一大三小在水上回廊,看狼崽子鳧水呢。
寶珠安撫了他們父子四人,給了好些個愛的親親,將小傢伙逗得咯咯笑,然後才說起圖門寶音以及五福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