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唯有雨聲響在眾人耳旁,宋珩臉色一黑,疾步過去,“薛丞相,這萬萬不可!”正想要去奪那匕首,只聽薛丞相神色凜然道:“殿下再近一步,臣亦進一步!”匕首往脖頸間一刺,鮮血滴出來,又很快被雨水刷乾淨。
大雨滂沱。
殿裡宋瑾毫無回應。
*
昭仁宮裡。
得了訊息的雲萱惠妃等人如何都想不明白,“他們如此逼陛下出宮到底是為了什麼!”
“怕是有人在其中作祟,大臣們被利用了也未可知。”姜薴神色莫測,捏著茶杯的手青筋爆出,“薛之問素日和誰來往得多?”
“我爹!我爹和薛丞相是多年的朋友了!”雲萱急忙站起來,“我去給家裡寫信,讓我爹來勸勸薛丞相。”
“還寫什麼信啊!”惠妃也站了起來,“此事事關重要,請娘娘允許臣妾等回家一趟,與家裡人說清楚!”
眾妃也是在自救,若真有人包藏禍心,她們家人被牽連進來也難逃一死。
“也可。記著不可聲張,該說的說清楚。”不該說的就閉嘴。姜薴話裡的警告意味很明顯。
眾妃頷首告退。
姜薴在空蕩蕩的殿裡坐著,宋瑾不出太和宮是不爭的事實,群臣坐不住了也可理解,但像薛丞相此類人可不會魯莽行事。她在西北有聽過關於薛之問的事,都是些誇他的話,就連她爹都對他讚不絕口,那到底是什麼樣的原因能讓這樣的人違背本心做出逼迫君王的行為?
“娘娘,宮外有個姑娘求見。”
聽聞門口宮女的一道稟報,姜薴回了神,“姑娘?誰?”
“奴婢也不認識,那姑娘讓我問娘娘一句,藥廬邊兒的花開了,娘娘可要去看看?”
姜薴茫然一刻後猛然一驚,“快讓她進來!”思緒一下子被扯到了蒼南山。
那時一夜過後,天方大亮,宋瑾在她醒過來時微笑著問,“阿薴,藥廬邊兒的花兒開了,你可要去看看?”
那個時候的宋瑾……
那個時候的宋瑾啊……
姜薴苦澀一笑,眼神堅定起來,不管宋瑾變成何種模樣,都是她夫君!
“參見皇后娘娘!”一抹嫩綠出現了在殿中。
姜薴收起情緒抬眸,看清了女子的面容,一抹了然劃過眼底,“那夜在太和殿本宮竟沒聽出你的聲音來。”
“多時不見,娘娘怕是忘了我。”女子微微一笑起了身,“娘娘的身體可好透了?”
姜薴頷首,“謝許姑娘掛心。”
“娘娘如此說可要折煞我了。”女子俏皮地笑笑,“不過我倒可憐我那師兄,他知道娘娘進宮後肯定很傷心。真想瞧瞧呀。”
“許姑娘莫要開玩笑了,你怎知陛下與本宮說過的話?”
“你與陛下在藥廬時我去過幾趟,哦,有日我在門外偷聽來著。”
姜薴也無心去計較這個了,再問:“那陛下的面容可是你修的?”許無渺的本事她是知道的,能令人改頭換面也未嘗不可。
許無渺點點頭,“娘娘是沒見,從那場大火裡出來陛下那張臉都毀得差不多了,再者陛下說娘娘喜歡美人,覺著自己頂著一張醜臉實在沒法見娘娘,我只好答應給他修容,不過我醫術有限,也只能恢復個以往面貌的一二來。”
她每說一句,姜薴的臉就白一分,說到最後姜薴只能靠手緊緊抓著扶手才沒跌倒下去,“本宮也並不是非要好看的。”更何況,她這個好美色的毛病也是因宋瑾養成的。
“現在陛下那張臉娘娘可滿意?”許無渺這話無異於再捅姜薴一刀,“不滿意也沒辦法了,陛下為這張臉沒少受罪,娘娘都不曉得修容有多疼……”
“夠了!”姜薴暴喝了一聲,強自穩住心神下了座,往門口去。
許無渺提步追上去,“好好,我不說了。對了,我將才來時慈安宮也鬧起來了,想必趙太后也想湊熱鬧,我瞧今日無論如何陛下都得出太和宮了。”
宋瑾不能出,有一就有二,若群臣中真有人心懷歹意非要宋瑾露出真面目,那就麻煩大了!
“你和本宮一起去太和宮!”
“娘娘,您再出宮陛下會廢后……”
“這話你也信?”
“……”
兩人到了昭仁宮門口,守門的侍衛要攔,被許無渺兩三下就解決了。
兩人冒雨一路奔到了太和宮。隔著雨簾,姜薴瞧見被澆成落湯雞的群臣,越發覺著事有蹊蹺,到底是誰有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