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他從殿裡小跑著出來,用一種我的媽呀怎麼可能的語氣喊:“娘娘留步,陛下要見您!”
第6章 情話【6】
太和殿。
正殿空蕩沉悶,寂靜得令人心頭髮顫,宋瑾小心地將信這好塞入袖中,宛如對待稀世珍寶,聽見腳步聲時眼裡一喜,隨後目光又沉鬱下來。
姜薴走進來,御桌上堆成小山狀的奏摺令她雀躍又期待的心情斂了幾分,她只好歪著身子躲開高聳的奏摺,一眼窺見了宋瑾半個肩膀,“臣妾參見陛下。”
宋瑾就蹦了起來,只聽“轟”得一聲,小山散成沙堆,四零八落的奏摺散至四周,有一些還跌落在地,而罪魁禍首正喘著粗氣尷尬地收起揮出去的袖子,可惜用力過度,恰好那封情書從袖口翩然飛出。
宋瑾:“……!!!!”
朕的!情書!!!
宋瑾眼睜睜地看著那情書飄落到姜薴腳下,然姜薴怔然的模樣昭示著她猶未反應過來,她萬萬沒料到宋瑾竟帶了面具,她滿腔的雀躍與期待都成了天大的笑話!
宋瑾偷偷瞄幾眼,見她還在愣著,也顧不上其他的了,忙從御桌後奔到姜薴身前,一彎腰手指才觸到那情書,頭頂傳來了姜薴迷茫的聲音,“陛下?”
宋瑾受驚,手指竟又縮回來了,再想去撿時,姜薴一隻腳就踩住了那情書的一角,他愕然過後便怒而抬頭,指了指自己,強調:“朕的!”
姜薴一旦接受了堂堂一國之君竟帶著面具處理政務這個荒誕的事實,情緒處理得就飛快,她低眸對上宋瑾的視線,竟發現男人這雙眼比女子還要溼軟幾分,“這是臣妾寫給陛下的情書,從一開始它就屬於臣妾。”
“可你既然送給朕了,那就是朕的東西了!”宋瑾怒斥一聲,顯出幾分帝王的威嚴來,可惜紅透的耳根出賣了他,姜薴不免感到稀奇,惡劣地勾了勾唇,“既然如此,那臣妾不送了。”
姜薴腳下一用力,情書被踢飛到了半空,兩人同時去追,卻是姜薴快了半步,揚袖間情書甫一到手封口就已開,從裡面露出一行小字來:我亦甚思你想你……
姜薴一怔。
這字、這話都非她所寫。
莫非是……
才想到關鍵處,不料被宋瑾襲擊,姜薴毫無防備,身形踉蹌間竟要倒地,倒是宋瑾一手穩穩地攬住她,另一手趁機勾走了那情書。
“常樂!送皇后回宮!!”而後宋瑾高喊一聲,一掌將懷裡的姜薴拍到幾步遠,氣急敗壞地踢開礙事的奏摺,荒落而逃!
姜薴:“……”
宋瑾你……跑什麼跑啊!!!我還沒讓你摘面具看你的臉呢!
*
姜薴鎩羽而歸。
到了昭仁宮才覺出宋瑾那雙溼軟的眼裡分明有水光在晃。
他……他那是哭了?
姜薴覺著要麼自己眼神有問題,要麼宋瑾有問題,只好再次召集眾妃,狀似無奈地說:“本宮好不容易見了陛下,陛下卻帶著面具,本宮真是太失望了!”
雲萱這才道:“忘了和皇后姐姐說了,聽說陛下自登基以來就帶著面具,好像是臉部受了傷,不好見人。”
“哎,什麼不好見人,陛下就是帶著面具也不見人呀,從一登基他就將自己鎖在太和宮裡,誰也不見,怎麼想都不對勁兒。”
“我爹也說陛下不對勁兒了,哪有一國之君不見百官不上早朝的,細細一想,這一年多來除了侍奉陛下的奴才,陛下也就只見過皇后姐姐。”
眾妃紛紛稱是。
姜薴越聽越心驚,一是因宋瑾果真不正常,二是因眾妃面對宋瑾的不正常竟習以為常,她不由問:“就沒人管管?”
眾妃驚訝:“誰管?誰又敢管?”
太后幽居慈安宮不出來,獻王宋珩見不到皇上,前朝百官忙於政務又不敢妄言,至於後宮妃子,自打進宮就沒見過皇上的面兒能管個什麼?
眾妃告退後,姜薴呼了口氣,撐起身子坐起來,“粟兒,那夜陛下來可也帶著面具?”
粟兒點點頭,跪地認錯:“是奴婢大大意了,奴婢以為娘娘那夜去太和宮是見了陛下的模樣的,這才沒告知娘娘,求娘娘責罰!”
“起來吧,日後再細心著便是。”姜薴深思了一下,道:“你去打聽一下宮裡可有陛下的畫像。”粟兒雖不明緣由,但也不敢多問,起身去辦了。
兩日後,她神秘兮兮地回稟姜薴:“娘娘,真是奇怪了,奴婢問了不少上了年紀的宮女太監,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