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孤立在城內,圍困城池,收地尚可,破敵機會則渺茫,而且不論出擊還是偷襲,都很容易被關注,與秦軍大營相隔太遠,不方便很多秘密動作。
在黃昏下,辰凌帶著兩萬精銳之士,來到安邑城北的鳴條崗,這道山崗,其實是一個緩坡的丘陵,再往北數十里,便是與太行山、呂梁山等大山脈分支接壤了,因此這一處山崗的地裡位置,十分關鍵,等於安邑城外的一個鼎足防禦地,只要這裡駐紮一支精兵,就制約秦軍攻城,進可偷襲秦營,退可與安邑城內的守軍形成退守防線。
辰凌下令紮營後,立即派一萬甲士開始修築防禦工事,按照事先繪製好的防線圖,除了范雎提到的五行陣法,曹暉、喬瑛提出常規的軍營佈防,在這些基礎上,辰凌又加入現代元素,比如戰壕溝、倒刺木柵,並在山崗頂端建立了塔樓,跟碉堡似的,拉好了鐵絲網,古今結合的防禦線。
為了防止秦軍從上崗後方偷襲,辰凌特意讓甲士在山崗陰面陡坡處同樣挖戰壕,埋伏兩千精銳甲士,並在山坡半山腰拉不少細鐵絲線,綁上鈴鐺,安插暗哨,夜裡防止受到襲擊。
辰凌指揮部除了主帥帳之外,還在西南正面的山坡上,軍營的後上方,搭建了一個臨時指揮所,外面被樹枝和草木掩飾,不在近處細看,根本看不出其中的端倪,他在指揮部拿著望遠鏡,透過木視窗,對著前方十里開外的秦軍大營望了一會,沒有任何敵情動靜,這才稍稍安心。
“十里的距離太遠了,這個望遠鏡根本看不清,必須靠近敵營,才能摸清秦軍的動態,如果能再做一支巨大望遠鏡,焦距擴大數十倍,隔著十多離開外,能清楚看到一切,那就方便了,在這科技落後的時代,幾乎掌控了絕對的優勢!”
這方面最深刻的戰爭典故,就是歷史上著名的馬陵之戰,公元前三四一年,魏發兵攻韓,韓向齊求救,齊王派田忌為主將,孫臏為軍師,率領大軍直奔魏都大梁城;魏惠王待攻韓的魏軍撤回後,即命太子申為上將軍,龐涓為將,率雄師十萬之眾,氣勢洶洶撲向齊軍,企圖同齊軍一決勝負。
這時齊軍已進入魏國境內縱深地帶,魏軍尾隨而來,一場鏖戰是無可避免了。孫臏胸有成竹,指揮若定,他針對魏兵強悍善戰,素來蔑視齊軍的實際情況,正確判斷魏軍一定會驕傲輕敵、急於求戰、輕兵冒進,於是乎,孫臏定下一個千古妙計,那就是減灶誘敵,設伏聚殲的作戰方針。
齊軍與魏軍剛一接觸,就立即佯敗後撤,為了誘使魏軍進行追擊,齊軍按孫臏預先的部署,施展了“減灶”的高招,第一天挖了十萬人煮飯用的灶,第二天減少為五萬灶,第三天又減少為三萬灶,造成在魏軍追擊下,齊軍士卒大批逃亡的假象。
接連三天追下來以後,龐涓見齊軍退卻避戰而又天天減灶,便不禁得意忘形起來,武斷地認定齊軍鬥志渙散,士卒逃亡過半,於是丟下步兵和輜重,只帶著一部分輕裝精銳騎兵,晝夜兼程追趕齊軍。
孫臏根據魏軍的行動,判斷魏軍將於日落後進至馬陵,馬陵一帶道路狹窄,樹木茂盛,地勢險阻,於是孫臏就利用這一有利地形,選擇齊軍中一萬名善射的弓箭手埋伏於道路兩側,等魏軍騎兵趕到,齊軍便萬弩齊發,給魏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打擊,魏軍頓時驚恐失措,大敗潰亂。龐涓智窮力竭,眼見敗局已定,遂憤愧自殺,齊軍乘勝追擊,又連續大破魏軍,前後殲敵十萬餘人,並俘虜了魏軍主帥太子申,自此魏國元氣大傷,再也難做霸主之位了。
這個典故啟發了辰凌:一是主帥的愚蠢,一個策略的失誤,往往會害死十萬的精兵,哪怕它們是最精銳計程車卒也沒有用!二是如果有了望遠鏡,龐涓在後方看清楚齊軍的陣型和內幕種種,就不會上了孫臏“減灶誘敵”的大當了。
“回頭還是自己親自加工一個吧,這個時代的工匠,無法做出那個弧度的凹凸鏡片來,更別說調焦距了。”
辰凌心中微微輕嘆,身披戰甲,走在山坡上,坡下軍營密集,無數白色的帳篷,像是一朵朵盛開的小花,散落在曠野上,戰馬的嘶鳴與秋風掃葉的聲音,交雜在一起,匯成首淒涼的邊塞小調,嫋嫋的炊煙在塵土中搖搖晃晃升起,遠遠望去,就像是落日下舞動的面紗。
篝火點點,刁聲陣陣,一個時辰後,大營大致規模,已經安置妥當,細節還有待繼續完善。
這時轅門大帳裡卻已經亮起了十多盞紗燈,四名侍女正在帳中擺置收拾,厚厚的猩紅色地氈,竟使得她們變成了無聲忙碌的影子,這時,巡視完大營的辰凌,走入大帳內。
“參見公子!”四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