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辰凌皺起眉頭道:“什麼意思?”
鄭安平笑容收斂,語意深長道:“辰兄弟被大王欽點的右路軍主帥,統兵不會低於十萬,麾下副帥、大將、副將、都尉、校尉無數,生殺大權都集中在你的手上,危險的任務,立功的任務,斷後的任務等等,還不都是你說的算,跟誰有仇,直接派去執行必死任務,誰的關係近,自然是容易立功還不危險的任務,這些在軍中都難免有所偏袒和撫照,這回你懂這個酒宴的深意了吧?”
辰凌緩緩點頭,明白過來,醉翁之意不在酒,還是官場這些勾心鬥角,撲朔迷離的關係,盤根錯雜,自己可是主角,去了察言觀色,看看二殿下的神色再說吧。
“辰兄弟,走吧,殿下的馬車已經在府外等候,咱們乘車過去。”
“好,鄭兄,請!”
兩人出了府邸,上了二殿下派來的馬車,鏤刻金邊,花紋優美,楠木的車廂,車內寬敞,毛毯鋪地,還有淡淡的麝香味道。
“辰兄弟,范雎他們給你添麻煩了,差點拖累你,真是過意不過,想不到你還為他們辯護,全部自己扛下來,我代範兄弟他們,真摯謝過呢!”
鄭安平在車內,拱手一揖,神色甚是恭敬。
辰凌一把扶住他的臂膀,微笑道:“這等事,本來就不是他們的錯,我也問心無愧,不必謝了,選擇去哪裡,是他們的自由,我何必違心干涉?”
鄭安平壓低聲音道:“兄弟高風亮節,值得我輩生死相交,日後辰兄弟若有事相托,刀山火海,鄭某絕不容辭。”
辰凌心中一動,如果能把他爭取過來,在侯府做內應,雖不說對二殿下動手腳,就是有些內情,能即使透露出來,也算幫自己大忙了,知己知彼,才能提前做好預防,做出相應對策,趨吉避凶。
“以後需要鄭兄的時候還多著呢,你也知道,兄弟我現在朝中四面受敵,丞相雖護著我,可惜有病在身,年老體衰,要退出朝政了,今後我在大梁內,可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啊!”
鄭安平眼中帶著幾分讚賞之色,低聲道:“兄弟能清楚看到自己的處境,可謂智者,很多年輕人,且不說在你這個年紀,難以到達這個高度,即使有此成就,也是剛愎自用,目中無人,眼高於頂,傲氣十足,最後夭折在天才的路上,難以善終。”
辰凌苦笑道:“即使我清楚地看到了,但是仍無法改變眼前的事實,貴族元老們覺得我不是舊貴門嫡,而且各派系都覺得我是新秀,有意打壓,即使拉攏,也是做槍使,彼此利用而已,現在諸王子爭權,我有心避開,置身事外都辦不到。”
鄭安平猶豫一下,說道:“鄭某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辰凌目光一閃,心想難道他有什麼計謀要說給自己聽,立即擺出一副求教的樣子,拱手道:“鄭兄有話請講,你我之間,貴在知交,不必客套。”
鄭安平點了點頭,身子湊過去,大手掩在對方耳邊,悄悄說了幾句:如此如此……
辰凌聽完後,眼眸一轉,微微一笑道:“就這麼辦了。”
四驅高馬鑲金邊的篷車,軲轆軲轆碾壓著石板,吱吱輕響,夜幕來臨,繁星當空,街道夜市如錦,不少鋪子還未關,一些酒樓和客棧更是張燈如晝,出入人群如流。
特別是天香樓,在大梁繁華的內河街一帶,有一傾內湖,四周垂柳松柏樟樹成群,與一條青樓街坊相對。
湖泊上,百舸爭遊,畫舫無數,在河邊上站著不少年輕貌美的女子,手拿錦帕,有的朝著畫舫招手,也有船舸端頭站著女子,來接案頭的玩客上船‘辦事’。
這是官府公認的一種行為,稅收重要來源之一,不像辰凌那個和諧社會,這種東西見不得光。
車輛停在氣勢宏偉的天香樓口,辰凌、鄭安平下了車,隨行侍衛留在幾人在外面把守,剩餘六位侍衛隊長跟著辰凌進了天香樓,在一樓大廳點了一桌席,等候公子。
鄭安平引著辰凌上了三樓雅間,天香樓最豪華的一間包廂,被魏公子定了下來,畢竟他的權勢和地位高貴,在大梁城呼風喚雨的人物,與太子分庭抗勢,儘管天香樓幕後的東家,巨賈孔氏,傾向太子一方,但也敢輕易招惹魏公子。
包廂的門外站著侍衛劍手,鄭安平與辰凌掀簾進入,看到豪華的包廂,空間寬敞,足有好幾間房子大,裡面規規矩矩擺放三圈席位。
中間大席端坐的都是大人物,武陵君魏鈺、少府張壽、九卿廷尉長田玉榮、太尉府長史魏敖,六衛營的指揮使西門秋,河東駐守將領董祉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