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舞青鋒,霧花吹鬢搜心寒,劍氣縱橫隔秋煙,心靜如虹練;騰挪間,凌波微塵斷,墨子遺風,絕世紅顏,劍道問天。’
師姐莊若水,也有幾分出塵氣質,但多是心如赤松,空谷幽蘭,不通人世間的紅塵世情,始終保持著一顆單純的心,與人間隔閡,獨有的超然氣息,因為不懂、不涉足、不經歷,因此心如白紙,無任何墨跡,就好像武俠小說中古墓派的小龍女一般,用幾個子來形容:逍遙水雲間,還笑春風面,悠然無我,曲歌忘流年。
洛語嫣則是才女的氣質,絕世極美,精通史學,充滿一種史家的厚重感;白若溪絕對是經商女強人,容色也是傾國傾城,但心中裝滿的都是商家的學問,而甄巖兒,比較另類,殺手氣息,絕對是‘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的那種。
但澹臺清兒給人的感覺,浩瀚如海,深沉如淵,學問如山,縹緲如仙,心似菩薩,寶相莊嚴,玄學卜卦,算人算天,一種深不可測、無法揣度的感覺。
還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女子,即使在他相識的人群中,恐怕也唯有恩師莊子,流露過這種氣息,睿智哲思、學究天人、洞悉天機、超然忘我、勘破世情、驚才豔絕的那種,辰凌覺得,如果自己把男女之歡、七情六慾加到對方的身上,簡直是一種褻瀆。
“還不知公子的名諱?”澹臺清兒大破了車廂內的寂靜,開口詢問道。
辰凌嗯了一下,陷入了為難,不知如何作答,告訴她辰凌,還是燕王職?
任何一個身份,都關乎甚大,不能輕而告之,即便對方是天下第一美人,第一奇才女,但是,並不能讓辰凌徹底沉淪、迷陷,忘乎所以,不知底線。
縱是第一紅顏,辰凌還是會冷靜下來,保持一定的距離和警惕,開口道:“我不知如何說起,其實我的身份,牽扯很大,一旦講出,不說石破天驚,也差不多矣,此時還不到透露的時候,如果違心假名,又非大丈夫作為,因此,還請聖女見諒,時機一到,自會全盤托出。”
澹臺清兒沒有絲毫不悅,只是點了點頭,容色平靜如水,似乎世間的事,無法讓她留下驚奇和波動,就是七雄混戰,天下大亂,山崩地裂,也無法讓她驚呼起來。
“聖女為何掛著面紗?而不是以真面示人呢?”辰凌試探問道。
澹臺清兒淡淡道:“非我吝惜,而是不願眾人只看到我的容顏,而聽不進我講述的經文和道義,本末倒置……”
辰凌輕輕一笑,這個道理很容易明白,如果澹臺清兒容色醜陋,那麼她的才學再如何出眾,別人也不屑一顧,但如果她太絕世清美,那麼一出現,世人有可能只會盯著她的容貌來欣賞痴呆,根本聽不進她在講什麼。
“呵呵,聖女之言,忽然讓在下想起了一則寓言。”
“哦,哪則寓言?”澹臺清兒詢問道。
“故事是這樣,有一位楚國人,有一顆寶珠,想要出售賣掉,於是來到了鄭國賣珍珠,為了襯托出珍珠的華麗與珍貴,做了一個木蘭的匣子,這匣子用桂、椒燻過,用珠子和寶玉點綴,用紅色的美玉裝飾,用綠色的翡翠連綴,無比的精緻,然後呢,就把珍珠放入其中……”
澹臺清兒跟著聽著,輕輕頜首,聽得比較認真,當成了學術研究一般。
辰凌看她神色專注,於是描述的更加有聲有色:“有一天,有一位鄭國貴族人,忽然看到了他賣的珍珠和匣子,於是出了高金,一同買下來,卻把珍珠換給了他,反而覺得匣子華麗的外表,遠比內在的珍珠更美更有價值,豈不好笑。”
這則寓言叫買櫝還珠,出自《韓非子》,戰國末期韓國的韓非子,著書立說時候,寫下的寓言,原意是買來珠寶而只留下漂亮的盒子,不要裡面真正價值高的珠寶,經常用來比喻沒有眼光取捨不當。
如今是戰國中期,澹臺清兒比韓非子七八十歲,自然沒有聽過。
澹臺清兒聽完之後,素眉輕輕一蹙,卻沒有笑起來,盯著辰凌的笑容,虛心問道:“公子覺得,這則寓言,對世人有什麼啟迪?”
辰凌自然曉得,很直接地說道:“這個寓言啟發後人,不能光注重華麗的外表,忽視內在的真善美,做事不能目光短淺,本末顛倒。”
澹臺清兒面容隔著輕紗,很難看清具體表情,她沉思了一下,輕輕一嘆,聲音如天籟一般動聽,道:“清兒覺得,公子所言只是其一,這則寓言發人省思,如暮鼓晨鐘,還有另一層深意:那個楚人,何嘗會真的賣珍珠,只怕更擅長賣盒子,用法不當,自然會適得其反,如果把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