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顯悄然施展輕功,再次來到了楊玉舒所修行的青雲觀,然後悄無聲息的便來到了楊玉舒的房門外。
這時候卻聽得房內傳來輕微的呻、吟聲,然後見一道聲音說道:“小姐,我都說了你要安息身體,不要操勞過度,可你偏偏不聽,那針線活有奴婢做就可以了,你偏偏要親自動手,起事哪個做的不一樣?如今好了吧,小傢伙開始鬧了,這一來不僅你不得休息,連奴婢都要一起陪著。”
那個說話的人自然便是今天白天來尋李顯的蘭兒,那丫頭果然是一副直爽脾氣,對主人都是這樣說話,口氣中半是埋怨半是心疼。
卻見一道輕柔的聲音說道:“好蘭兒,知道你這幾天辛苦了,只不過孩兒快要出世了,我總要為他準備幾套衣服啊,雖然咱們不分彼此,但是做孃的,哪個不希望自己的孩兒穿上自己的衣服?”
“好了好了,就你說的有理,可是不管如何,小姐亦不能這樣勞作啊,現在好了吧,動了胎氣,休要說是小姐難受,奴婢看了也心疼,可是這世上除了奴婢之外,又有誰知道心疼小姐?”那蘭兒一臉的不忍,卻也明顯拗不過楊玉舒,只能這麼頓足說道。
楊玉舒倒是頗有耐心,輕輕說道:“你怎知我在這世上沒人心疼?待得我腹中孩兒長大了,自然會有人疼我。”
卻見蘭兒憤憤的說道:“小姐說得倒好聽,可是這孩兒在出世之後,不知要遭他人多少白眼?小姐如今在這道觀中都受到眾人排擠刁難,背後指責,待得孩兒降生之後,這日子恐怕會更難。”
楊玉舒聞言卻是毫不猶豫的說道:“便是再難,我也要堅持下去,畢竟這是我的孩兒,是我的骨肉,無論我受多少苦,都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他的父親雖然眼下無法認他,卻定然不會置之不理,我知道他的父親是一個大英雄,曾經率兵在前線大破敵軍,令吐蕃人聞風喪膽,同時他父親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保護了邊疆百姓不受韃子欺凌。”
站在窗外的李顯聽了這一對主僕的對話,不由得暗暗感慨不已,同時也對楊玉舒有了一種全新的認識,這個女子如此的通情達理,對他又是如此的理解和信任,這讓他已經無話可說了,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表達對這個女子的敬重之意。
正在這時,楊玉舒的胎動突然厲害了起來,忍不住開始小聲的呼痛,臉上冒出了黃豆大的汗珠,一旁的蘭兒卻是驚慌失措起來,連忙站起身來要去請醫生,卻被楊玉舒叫住,然後顫抖著說道:“蘭兒,不,不用了,夜深人靜的,還要驚動門子,多,多有不便,我,我熬一會就過去了……”
“小姐,這,你都這麼難受了,這可怎麼熬啊?”蘭兒急得滿頭是汗,卻又不敢拂逆楊玉舒的意思,頓時更加的慌亂起來。
這時候突然聽得門被開啟,隨後閃進來一人,輕聲說道:“楊小姐,不必著急,我有辦法。”
隨後便見那人扶楊玉舒坐在榻上,然後他整個人坐在楊玉舒身後,伸出一雙手掌,抵在楊玉舒的後背,運轉玄功,為楊玉舒推宮換血。
片刻之後,楊玉舒便感覺一陣暖意自心中升起,之前雍滯的血脈也開始流通了,而難受自然也漸漸的消失了。
“我現在沒事了,多謝大王出手相助。”本來楊玉舒見李顯到來,心中很是激動,可是不知為何卻又變得十分冷淡,待得自己感覺舒服一些之後,立刻就說了這麼一句,其實這意思也很明顯,那就是讓李顯離開她的床榻。
李顯自然知道楊玉舒話中之意,聞言立刻收功,跳下床榻,然後對楊玉舒拱手施禮道:“事急從權,還請小姐勿要怪罪。”
“嘿嘿,我的人都是你的了,現在還談甚怪罪不怪罪?”楊玉舒心中冷笑,可表面上卻仍然十分冷淡的說道:“這三更半夜的,又是女冠修行之地,不知大王為何突然來此?”
李顯聞言嘆了一口氣,然後苦笑著說道:“真沒想到小王竟然給小姐帶來這麼多的麻煩,不僅我們誤打誤撞結下一段緣分,更害得小姐憤而出家,本來小王以為你我之間斷了聯絡,卻沒想到又驚聞小姐竟懷有身孕,唉,小王不察,竟致令小姐多受了那麼多的苦,小王之罪也。今日小王來至此處,便是向小姐請罪的,無論是打還是罰,小王都甘心接受,毫無怨言。”
卻見楊玉舒淡淡說道:“大王何出此言?這孩兒是妾身想要的,自然要為之而多承受一些,其實這也沒什麼,每個母親從十月懷胎到分娩,都是要付出同樣苦痛的,妾身雖出名門,卻並不嬌貴,這點苦楚還是能夠承受的。大王深夜來此,不會僅僅是來道歉的吧?還有,大王如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