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了陸賈一眼。陸賈不以為然,施了一禮,公孫慶卻擺著臉,還了一禮,一言不發,看起來對同樣是說客的陸賈敵意甚重。
秦嘉介紹完了帳下的眾人,這才引陸賈入座。等陸賈坐定,景駒才插了一句話:“不知先生此來,有何指教。”
陸賈撫著鬍鬚,輕鬆的一笑:“將軍,敢問將軍主掌這裡的大事已經有多久了?”
景駒愣了一下,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很自然的把目光看向了秦嘉。秦嘉擰著眉頭想了想,介面說道:“景將軍已經掌管這裡三個月了。”
陸賈似乎明白了什麼似的“哦”了一聲,接著又問道:“這麼說,武平君陳畔的來意,將軍是知道的了?”
景駒雖然是剛被秦嘉扶上位子的,但是知道陳畔是陳勝的外戚,他們殺了陳畔,陳勝已經派了親信共尉來找場子,陸賈的來意不言而喻,現在果然問到了這件事,他便有些慌了。剛要轉頭去看秦嘉,卻聽得秦嘉不快的冷哼了一聲:“陸先生這是什麼意思?殺陳畔,自然是我家將軍的意思了。”
景駒一聽秦嘉把責任推到他的身上,頓時急了,他本想反駁秦嘉,可是一看到秦嘉陰冷的目光,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不知所措的看著陸賈。陸賈看著這兩人的神情,微微一笑,也不戳穿,接著對景駒說道:“將軍,你們有實力,想自立,也沒有問題,反正大家都是楚人,要反的都是暴秦,是景將軍領導諸位,還是陳王領導諸位,都不是問題。有將軍在此,陳畔縱在陳王之命,也不足以鎮撫諸位,但將軍讓他回覆陳王但也是了,又何必斬殺他呢?”
陸賈說到最後,已經是聲色俱厲:“將軍是大族後人,想必也是知道陳縣陳家的。不知將軍此舉,是向陳王示威,還是向陳家示威?”
景駒一聽,面色煞白,陸賈這句話的威脅意味很明顯了。不管是陳勝還是陳家,他景駒都惹不起,他無助的把頭轉向秦嘉,希望他這個實際決策者站出來給他解圍。秦嘉皺著眉頭,寒著臉,半天沒吭聲。他也覺得這個不太好回答。他並不是怕陳勝,葛嬰死了,舊部四分五裂,而他卻勢力大增,手下人已經多至三萬,他根本不怕陳勝。別說共尉手下只有五千人,就算陳勝親自來,他也不怕。可是陸賈說的不是打仗,而是道義,你不接受陳畔領導,這個沒問題,可是你殺了陳畔,就是沒理由。
“嗯咳——”公孫慶清咳了一聲,站起身來,緩緩說道:“陳畔言語無狀,冒犯了我家將軍,所以我家將軍才斬殺了他,有何不可?”
陸賈打量了一下公孫慶,忽然笑了,他把公孫慶拉到一邊,輕聲說道:“公孫先生當時可在場?”
公孫慶見他忽然變了態度,以為自己說服了他,便傲然頜首:“在的。”
“請先生細說陳畔如何對你家將軍無禮。”陸賈拱了拱手,很客氣的說道:“我也好回去回覆我家大王,解說兩家誤會,以免誤起刀兵。”
公孫慶哪裡說得上來,他略微思索了一會,隨便說了兩句。陸賈反覆追問了兩遍,然後才森然一笑,再也不理公孫慶,轉過身對景駒一拱手:“敢問將軍,不知陳畔是如何對將軍無禮的。”
公孫慶頓時面色通紅。
景駒等人剛才見陸賈和公孫慶低聲說話,雖然沒聽清他們說什麼,但是兩人笑容滿面,神情輕鬆,本來以為公孫慶已經解釋清楚了,所以十分放鬆,忽然見陸賈又變了臉色,吃了一驚,結結巴巴的說不上話來,只得看著公孫慶,示意他解圍。公孫慶卻又羞又惱,臉脹得通紅,根本顧不上替景駒解圍。秦嘉一見,知道公孫慶一時大意,上了陸賈的當了,必然是隨口胡說了兩句,編排陳畔的不是,卻被陸賈當面戳破——現在誰也不知道公孫慶剛才說的什麼,如何能不漏餡?
亂殺人不在理,當面扯謊,就更丟人了。
第二章 溪雲初起 第二十節 初戰告捷
眾人面面相覷,沒想到他們之中最能說的公孫慶轉眼之間就被陸賈耍了,一個個張口結舌,不知如何解釋,氣氛十分尷尬。
陸賈淡然的掃了他們一眼,拱起手對著侷促不安的景駒施了一禮:“將軍,雖說武平君是將軍下令斬殺的,可是陳王並不知道,我們得到的訊息是另有其人。陳王氣度寬弘,以大局為重,不會因為武平君的死,就置暴秦於不顧,而與將軍相爭。所以大王並沒有派大軍前來,只是派共將軍率五千人馬來與將軍共商大業,想必將軍也不會護短,破壞了兩軍合作的可能。”
景駒這才鬆了一口氣,下意識的連連點頭。
陸賈頓了頓,又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