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孺妃知道姓名。
顧穗兒卻想起了過去一件事:“將軍還曾寫過一首詩,被錄編在《劍寒耀九州》裡?”
趙蔚然聽聞,也是微詫,有些意外地看了眼顧穗兒。
顧穗兒看著只是個尋常纖弱婦人,這樣的婦人應該是養在深閨不知世事的,不曾想竟然讀過那個詩集。要知道,那種詩集都不會為燕京城文人喜歡,更不要說流傳到深閨之中。
當下他倒是有些赧然:“讓孺妃娘娘見笑了,確實曾經寫過這樣一首詩。”
顧穗兒抿唇笑了:“趙將軍好文采。”
也是巧了,這首詩她曾經背過,在玩飛花令的時候還用過,後來被左秀妍懷疑是自己亂編的,為此還鬧出一番事來,不曾想,今日竟然被寫那首詩的詩人給救了。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這一次因為有了趙蔚然帶領將士的護衛,幾個女人自然好受多了,再也不怕了,又因有了馬鞍,行路的時候也不會太艱難。
如此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總算是看到前方隱約有村莊出現。
趙蔚然道:“啟稟昭陽公主,啟稟孺妃娘娘,如今我們已經進入大昭境內,再往東行八十里地,就是永城了。”
昭陽公主一聽,忙道:“可是我不想去永城,我想去涼城,我要見蕭珩。”
趙蔚然有些為難地看向顧穗兒:“孺妃娘娘的意思呢?”
他接到的蕭珩的傳書,是把顧穗兒接到永城安置妥當,可不是送到涼城,再說涼城現在怕是處於危險之中。
顧穗兒默了片刻:“去永城吧。”
蕭珩把她送出來,是希望自己能平安無事,而不是回去添亂的。
她如今懷著身子,這一晚的折騰她都怕對腹中胎兒不好了,更不要說再回去涼城,萬一打起仗來,兵荒馬亂的,反而是讓蕭珩分心。
昭陽公主聽聞,馬上道:“那送穗兒去永城,送我去涼城吧,我要見到蕭珩,我有話要和他說!”
趙蔚然皺眉,略一沉吟:“好,兵分兩路。”
當下趙蔚然派了自己屬下送昭陽公主回去涼城,而自己則是帶著人馬護送顧穗兒過去永城。
誰知道走出沒兩里路,就聽得遠處隱約有廝殺之聲。
趙蔚然頓住,命手下將士俯在地上去聽聲,那將士聽了片刻後道:“有騎兵,在拼殺。”
趙蔚然皺眉:“難道是北狄人?”
顧穗兒見此,不免想著,這是巴木荊來找昭陽公主,尋到昭陽公主後,便要搶回去?因為看起來昭陽公主好像有重要的事要告訴蕭珩,那巴木荊必然阻攔?
如果這樣,那趙蔚然必然要帶著人馬去增援昭陽公主那邊的了。
“趙將軍,你只需派出十幾個人護送我去永城就是了,左右這裡應該不會有北狄人出現了。你帶著其他人手去看看昭陽公主那邊。”
趙蔚然猶豫了下,還是道:“孺妃娘娘,這邊有一處小山,你帶著小皇孫藏在這山後面,萬萬不可妄動,那邊一旦明朗,我會速速過來接你。”
顧穗兒點頭:“好。”
當下趙蔚然為顧穗兒尋了一處隱蔽之所在,讓她們藏在山洞裡,然後又安排了十數個侍衛在附近,萬一有個什麼,便燒起訊號煙火來,這樣他就會帶領人馬前來。
待到趙蔚然帶著大批人馬走了,寶鴨坐在那山洞裡,難免有些擔憂:“萬一又有壞人來殺咱們,咱們該怎麼辦呢?”
顧穗兒;“昭陽公主遇到的應該是巴木荊吧,如果這樣,那咱們也不至於再遇到什麼人了。”
總不能除了巴木荊,還有其他壞人在這裡轉悠著要捉她們吧。
寶鴨想想也是,不過還是害怕:“這日子沒法過了……也不知道胡鐵傷得怎麼樣了……哎,那位趙將軍也太冷了,問他個事兒,他冷颼颼地回那麼一句,可嚇死人了。”
顧穗兒聽著寶鴨的叨叨,一言不發地摟著小阿宸,心裡卻在胡思亂想。
她知道這不是在燕京城時候了,可以享福,有人伺候,太平安穩。
現在是打仗時候,打仗了,隨時都可能有危險。
便是她身為五皇子的孺妃,也是一樣的。
阿宸則是乖巧地偎依在顧穗兒身上,偶爾間會伸手去摸一摸顧穗兒的肚子。
那個肚子裡裝的是他妹妹,他滿心期待。
顧穗兒低頭望著懷裡的兒子,不免想著,他真是一個懂事的孩子。出了這種事,大人受了折騰,小孩子也跟著遭罪,可是自始至終,他連哭都沒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