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高勇突然說了一句:“大叔,等傷大體好了後,我想逃回去!”
二人同時望來,片刻後,王伙伕面帶難以言喻的表情說道:“小兄弟有志氣,對,一定要回去,到李頭身邊繼續殺敵報國!我也想再次跟著李頭幹,狠狠地教訓這幫烏恆畜牲!”
與王伙伕相處一年多的軻其塔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他說這話時包含的鼓勵、關愛、擔心以及自己也曾擁有的父愛,“也算我一個,我們三個一起逃走!至少在草原上有我在你們不會迷路!”
休養的幾天,高勇有意向軻其塔詢問了鮮卑族人的生活方式、部落關係還有分佈的主要地域,同時還討教了許多草原生活的基本方法,如何辨別天氣,如何辨識方向,如何識別烏恆人、鮮卑人和匈奴人……
軻其塔對於這個小兄弟的提問幾乎都給與了滿意的回答,畢竟來到這裡一年多了,還是頭一次與人說了這麼多的話,那份興奮溢於言表。
根據軻其塔的介紹和自己的記憶,高勇大致瞭解到:鮮卑與烏恆說著同樣的語言,屬於原先的東胡語分支(據《後漢書∈卑傳》和王沈《魏書》載,鮮卑“其言語習俗與烏丸同”,屬東胡語分支。)鮮卑的社會組織也與烏桓相同,即由落、邑落、部構成。邑有小帥,部有大人。到檀石槐時,其軍事、政治結合體中的邑,雖與烏桓、鮮卑早期的邑有承襲關係,但性質發生了變化。
檀石槐將用武力合併起來的,東起遼東、西至敦煌,南接漢邊,北鄰敕勒的廣大領域,劃分為三部六十餘邑,各邑轄地廣闊,與烏桓、鮮卑早期自然形成的邑落有很大區別。檀石槐死後,其三部六十餘邑的體制隨之瓦解,大人世襲制也逐漸代替了大人選舉制,它標誌著鮮卑階級分化加深和私有制的進一步確立。
而現在高勇所處的正是檀石槐死後鮮卑大聯盟瓦解為三大部並開始互相火拼、烏恆、匈奴再次崛起並逐漸佔據優勢的時期。還有一個令高勇吃驚的地方,這個時代,無論是漢軍還是烏恆、匈奴、鮮卑的騎兵都沒有完整意義上的馬鐙與馬鞍,就更別提馬蹄鐵這種極大提高騎兵作戰效能的裝備。
與李頭失殺由於過度緊張忽略了這個關鍵的問題,現在細想才更覺後怕,看到這樣的情況,高勇不自覺地興出來,心想:如果自己將來用馬鐙、馬鞍、馬蹄鐵的技術將漢軍騎兵裝備起來,那麼烏恆、鮮卑甚至匈奴都將不堪一擊。
之後的半個月,在王伙伕的照顧下,高勇的身體恢復得非常順利,勉強能夠走動時便央求王伙伕教習基本的漢軍拳腳武藝,於學習間與自己那個時代軍訓時所學的軍體拳互相印證比較,逐漸地摸索出了適合自己瘦弱身體的幾招以靈巧躲避伺機反擊為主招式,算是擁有了在這個時代生存下去的一點點基本能力。
十天後的晌午,正當高勇回柴火準備與王伙伕一起做飯時,突見一隊十幾個烏恆騎兵由南邊回來,他們的馬背上放著幾個應該是被擄來的漢人,從其衣飾可以猜出多半是女子。十幾個烏恆兵則是嬉笑怒罵,在這裡生活了近兩個月的高勇也能夠聽懂一些詞語,其中夾雜著一些辱罵漢人的話。
此時高勇除了在心裡大罵他們祖宗十八代之外再無他法。當騎兵隊進入部落的時候,馬背上的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進入高勇的視線“小三!”
……
“真的是小三?你沒有看錯?”王伙伕關切地發問,眼神裡滿是惶恐與不安。
高勇肯定地點點頭,“不會錯,他的左臂流著血,後背上還有刀傷,看樣子是經過一番搏鬥才被抓住的。”
王伙伕聽到這話緊皺眉頭,不住地嘟囔道:“這孩子怎麼這麼不小心!被抓到這裡來還有命活著回去嗎……不行,得想想辦法,把他……”
高勇看著外面漆黑的天色說道:“可是我們沒有辦法接近他啊,此刻小三肯定正在遭受嚴刑拷打,越晚越握啊!”
這時,氈帳外響起了烏恆兵的吼叫:“你們幾個趕緊準備些吃的,那邊幾個打獵回來的弟兄餓了……還有,另外準備些炭火,一會連夜審訊犯人用!快點,這幫奴隸!”叫嚷謾罵一番後,烏恆兵大大咧咧地走了。
高勇與王伙伕對視一眼,知道機會來了,迅速準備了簡單的飯食,趕到關押小三同時也是曾經關押過高勇的地方一頂稍大些的破舊氈帳。遠遠地便聽到裡面傳出來的怒罵鞭打之聲,王伙伕的眼中更顯焦急。
三步並兩步,急速衝到帳外。“站住!”一個烏恆兵由帳內走出,正看到高勇二人快步走來,立刻警覺起來高聲喝問,隨後幾個兵也先後提進出將高勇二人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