硃砂所書的柱子,可以得一分;若不慎打下墨字所寫的木柱,則要反扣一分。”他心情愉悅地一伸手:“諸位請看。”
說著,只聽得一陣木球滾動的聲音,兩名宮人推上兩個半人來高的巨大木球。其中一個木球連綴著兩根鮮紅的絲絛;另外一個則綴著寶藍色的絲絛。木球上面刻了不少花紋,彷彿是南方滾燈所用的獅球。
走上來兩名精裝打扮的宮人,身上都穿著軟甲,頭上裹著對應的紅、藍布巾。一聲鑼響,他們騰挪跳躍起來,在那木球旁開始擊打。
他們一邊要將自己的木球控制著準確滑向寫了硃砂文字的木牌,又要將對方的木球定住,不令對方木球滾動到硃砂文字的木牌上。或者,瞅空將對方木球索性推向墨字木牌上。兩隻木球在兩人的推動之下,一會兒向東,一會兒向西,時而錯開,時而合攏。
終於其中一個人無法控制住球勢,那繫著紅色絲絛的大木球,便滾向了木柱的方向。在眾人歡呼聲中,木球撞翻了一枚硃砂寫字的木柱。
“紅隊擊中‘信’字牌,得一分。”一名宦官在黑檀木架子上擊打了一下後,在黃幡字牌上翻動著。
當下眾人掌聲雷動。
雙方又來往數次……
“藍隊擊中‘吝’字牌,倒扣一分。”
“哄——”賓客們大笑起來,發現,這擊錯黑字牌的一方,簡直是在當眾被人辱罵,真是十分過癮!
這張定和駙馬弄這麼個遊戲出來,輸者得多丟臉?
翟容笑道:“這木射之戲在中原唐國,那都只能擲球而戲。張某想著,諸位西域貴客那都是好勇之人,如此婦人之戲如何能夠盡興呢?便令人改成眼前這木射裝置。雙方武士可以以木球為媒介進行爭奪,如此一來,既避免了爭鬥時失手傷人,又能令諸位滿意。”
眾人轟然道:“張駙馬果然奇思妙想。”實則內心搖頭:簡直促狹之極!
翟容道:“如今,這木射器具已經擺好,如何做戲,諸位也都清楚了。可有哪些貴人要來嘗試一二?”
眾人也毫不客氣,將目光集中在方才發生摩擦的處羅汗王與處月汗王身上。
處羅王退後一步:“我們派出羅勒將軍。”步陸孤羅勒身為處羅部落的特勤,在天山上下征戰多年,頗有軍望。當下跨前一步,雙手抬起,引發不少歡呼。
處月汗王鹿荻也退後一步:“我們的女蘇尼也在,娜慕絲你上。”
看著羅勒那張黃慘慘的臉,秦嫣跟他也算是在時羅漫山敵對了好多次了,手下敗將而已。
在羅勒心目中卻不是這樣想的。
這個女人能夠將他們擊得慘敗,靠的並不是她自身的力量。她是配合霍勒大師做了陣師,而真正衝鋒陷陣的則是桑遲將軍他們那幫波斯軍人。
如果說,她混了一個什麼“不敗女戰神”的名頭,那隻不過是,人長得美貌,還能上戰場,令人覺得有些意外。四處將領很喜聞樂見在戰場上見到這麼一個女人,言辭中捧著她而已。
哼!今日他要好好讓她誤擊黑字牌,當著西域各國羞辱她一番!
翟容看著若若走出人群,滿意無比:這可是他的寶貝!
前幾日,那處羅汗王沒少在西域各國貴人面前,造謠中傷若若和處月部。他要讓若若親手將那些罵對方的話,用黑字牌一個字一個字砸過去。
若若傻乎乎被人欺負了還渾然不覺,他翟容可不是好說話的。
不知死活的羅勒率先挽起戰袍入場。秦嫣將額頭上、手腕上的紅寶石首飾取下來,放在一個錦緞囊袋裡,交給鹿荻,跟隨一名宮人去換了一身衣服,準備應戰。
那高昌國為她準備的衣裙除了款式略簡便易行動外,衣料上乘、做工精細,幾乎不比她自己的朝服差多少。
更衣完畢,秦嫣也走入了那木射的青石場上。
兩位蘇尼推著那木球,時而轉向,時而騰挪,進入了木射的遊戲之中。
在一聲木球滾動的沉悶之聲後,一枚“仁”字木牌被秦嫣推出的木球打翻。拔得了頭籌。此後,她掌握了規律,開始了爆發。只見她衣袂輕舞,在兩個紅藍木球上跳躍飛旋,轟隆隆晃得羅勒幾乎不知道從何處入手。
翟容看著,心中如桃花一般綻放:若若如今是這樣聘婷的身姿,踹人都那麼美。
他一雙被臉頰膠皮擠扁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秦嫣的動作。看著她白裙如雲,輕盈如蝶,在桃花飄舞的青石場地上,騰挪轉讓,將個木球推得滴溜亂轉。
他看得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