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藉口是去捉羊。
胭脂為自己的聰慧機智而偷偷樂了,用紅色紗巾矇住半邊臉,搖動著自己窈窕的身姿,走向石窟去。
第125章 瑾之
胭脂抱著小羊羔; 走過塔林,爬上崎嶇的山道,沿著粗糙的石壁; 艱難地爬到了那座石窟前。
石窟的門口非常狹小; 她彎著腰才能進入。
光線不能透入,她走在漆黑不見五指的甬道之中; 若不是心中知道,那兩個年輕人就在裡面; 她還真不敢往裡走。面前的冷風不住撲面而來; 懷裡的羊羔因四周的黑暗而不安地咩咩直叫; 她安撫著道:“撒羅,別怕,馬上到了。”
這所謂的洞窟; 其實是個龐大的墓室,不知是哪個遊牧民族的王者在這裡安歇。裡面到處都是人和牲畜殉葬的痕跡。一路走來白骨森森。胭脂乍著膽子踩著碎骨前進。
洞穴伸出去,是個墓室,一個高大方正的石臺上; 響起一陣輕微的悉嗦之聲。兩個年輕人正坐在石臺上說話。他們聲音壓得很低。
聶司河黝黑的臉上,被掌中的“照夜珠”映出幽光。他將手中一張密密麻麻寫著字的卷帛捏碎,在指尖揉成灰。
旁邊坐著細臉長腿的是崔家小弟; 二十七郎崔瑾之:“聶大哥,宜郎寫了什麼?”
“他說話也沒個正形,”聶司河道,“他安排小紀去打探星光聖地; 說是可能搞到了一個天字圈的女刀奴,就讓他用美男計套話?小紀那麼老實一個人,這像話嗎?”
崔家二十七郎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有點懵懂的“小處男”了,跟著楊召會了不少眠花宿柳的本事,油腔滑調地笑道:“他那是妒嫉,恨不得把小紀哥哥早早許配了人家。”
“這扯到哪裡去了?”聶司河搖頭。
“召哥說過,小紀從小就比宜郎討女孩子歡喜。他那個媳婦……”崔瑾之說,“如果當年在敦煌,小紀沒去長安,同時遇到的話,小紀溫柔又英俊,說不定就沒他份了。召哥說,宜郎妒嫉小紀妒嫉得不得了,還說過,他媳婦沒給他生兒子前,不讓媳婦見小紀。”
“為了個女人,至於這麼計較嗎?”聶司河搖頭,“那姑娘看起來平平無奇。”
“你可別這麼說,召哥也說過他龜毛得不像楊家生出的孩子,被揍了一頓。”崔瑾之道。他笑得一雙細長的眼睛彎起,“美男計?小紀哥哥會什麼美男計?”
聶司河望著他:“二十七郎,你想幹什麼?”
崔瑾之將手邊的一張面具戴起:“胭脂快來了,讓我來施展真正的美男計!”
聶司河笑罵:“浮誇!楊召如今被家裡訂了親事,都穩重不少了,你怎麼不學著點?”
“召哥就踏實做他的裴家女婿吧。如今是我崔瑾之的光輝歲月了!”崔瑾之摸著自己的手臂肌肉,什麼時候也去紋個身?
聶司河收起手裡的“照夜珠”,這是當年翟容和關客鷺他們在夕照城的樓蘭密道中發現的,被承啟閣的大匠署複製了,在暗處執行任務很合用。
當年,翟容將他和崔瑾之組成一隊,聶司河一開始還覺得意外。但是這段時日處下來,兩人一個嚴謹有原則,一個靈活機變,已經合作得遊刃有餘了。
墓室外,胭脂抱著個小羊羔,隨著逐漸深入洞窟墓穴,裡面的光線反而慢慢明亮起來了。
因這墓穴上方的山石,已經在經年累月的風霜剝蝕下逐步風化,洞窟墓室的頂部漸漸露出在天光之下。山石的縫隙間,正午的陽光沿著灰褐色的石壁,一絲絲洩露下來。
胭脂選擇中午過來,就是因為這個洞窟中,這段時間是有光線的。其餘時候還是非常灰暗的。
頭頂的那些石塊縫隙之中,還時不時灑落下一些細碎的幹雪,給整個墓室罩上一層淡淡的霧氣。
她走入洞窟墓穴,那墓室四周高達數丈的石壁上,無數年前曾經被人力斬得平坦。
先人們以赭石色和石青色,在四壁上描繪了一幅幅粗陋豪獷的狩獵圖、放牧圖、戰爭圖,上面描繪的人一個個都是披髮獸皮,骨骼十分粗大。相形之下,那些他們的獵物,則顯得有些矮小。特別是一種傳說中的披著長長的毛髮,長著彎曲獠牙的大象,在圖中也似乎被有意畫得形體偏小。其餘的奔鹿、彘豬、羚羊等獸類都描繪得小巧如斯。
胭脂沒有去細看那些粗獷的壁畫,她仰起自己的脖子,在空曠的墓室裡喊了一聲:“公子!我來了。”
一張略帶恐怖的鐵面具出現在她面前。
胭脂不怕,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