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親情,還是愛情,都是他漫長道路上的荊棘。可惜若有一日,他能反應過來,也太晚了。這些東西早就紮根於他的血脈,吸食他的骨髓,與他一體,再動不得。”
任豐年有些無語:“……照您這麼說的,沒了情愛,這還是人麼?”
婦人的側臉優雅而冷漠,叫人豐年覺得十分眼熟,她淡然道:“你以為甚麼是人呢?你以為的,只是最不完美的人。而若有古神,定是極完美的,他們所造之人,若能除去七情六慾,也當是完美的。因為人是神的衍生,無人可辯駁。”
任豐年面無表情,覺得十分搞腦子,橫豎反駁道:“您也太想當然了,天下萬物都是神的造物,沒有任何東西是高於任何一方的。您以為的優勢,在神看來不過同等渺小,而人也有眾多未知的東西,不過就是自以為是的以為,萬物皆是神為我們而造的罷了……其實無論是風火還是雷電,皆有他們的由來,利的不止是人類,而是萬物。”
婦人打斷她,淡淡的道:“你是不肯聽了?”
任豐年認真道:“那我覺得您說的沒道理,所以肯定不信不服。”
婦人面上的淡然,隱約便要破碎,而她只是從喉嚨裡發出一聲扭曲的笑聲,詭異道:“是麼?不過既你不服管教,那便也不必再說話了。”
任豐年便覺得有甚麼東西在她腦內炸開,“砰”地一聲又像是一把鋼刀在一層層刮開腦內血肉,她幾乎站立不穩,勉力扶著一旁屏風上的木把,睜大眼睛勉力維持,才沒有摔倒。
她很快就要不行了,只得緩緩軟倒在地上,疼痛使她皺緊了眉,嘴上卻不肯饒:“……你怎麼這樣呢?……我原以為、以為能繡出秋山細雨圖的人……定然……定然是心胸豁達的,但你卻……是個這樣的人……啊呸!……”
婦人:“…………”
就在她支援不下的時候,卻被穩穩扶住了。
她聞到一股很熟悉的松木香味,醇厚的寬闊的,叫她想流淚。
她疼得睜不開眼睛,而淚水卻從眼角緩緩流下,蠕動著唇瓣,不斷喘息數聲卻說不出話來。
她聽見有人的聲音,低沉安穩,浸潤心扉:“年年,乖一些。”
“…………”
“夫君帶你回家。”
任豐年覺得很痛苦,秀氣的指節微微泛白,她抓緊了這人的袖口,肆無忌憚地埋首在他懷裡,任憑淚水橫流,委屈得不成樣子。
但她執意不肯睡,因為什麼也不記得,所以下意識不肯相信任何人。
他抱著懷裡的小姑娘,把她打橫抱起,垂眸親親她的臉頰,在她耳邊低啞道:“睡吧……醒來後一切都結束了。”
任豐年心下一鬆,頭上的疼痛也在漸漸退去。
她沉入了黑甜的夢境。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大家應該才出來這婦人是誰了吧?
具體來龍去脈會在下章解釋~
今天我編離職了,實在有些突然。
謝謝您這麼久以來給我的照顧,我本想完結的時候同您說的。
但或許您看不見了。
☆、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茜紗窗外的枝丫隱隱綽綽,光禿而寂寥地交疊著。
任豐年從榻上醒來的時候還很早; 天空隱隱泛著暗沉; 星子還悄悄明亮在深藍如緞的天際。
纖長漂亮的睫毛輕顫兩下,任豐年緩緩睜開眼眸。床鋪是柔暖的; 有著令人安心的舒適氣味。她活絡了一下手腳,卻碰到了一個溫熱的軀體。
她感覺到; 自己的身子還是赤|裸的; 彷彿除了一個肚兜,甚麼都沒穿……
任豐年:“…………”
任豐年頓時頭皮發麻; 立馬縮到了一邊,默不做聲的看著被子下的人。被子隆起好大一塊; 睡在被子裡頭的人定然身材很高大才是,她大約打不過這人的。
身旁的男人被她驚動了; 反應比她更敏捷許多。他起身看向她; 身上的白綢中衣半開著,露出結實強壯的胸膛。
任豐年看著他的眼睛,突然又不怕了; 因為他讓她覺得很安心。
她對著他露出一個試探的笑; 小心翼翼的問道:“這是哪裡?你……你是我夫君嗎?”
男人垂眸看她; 試圖把小姑娘攏到懷裡,但見她有些陌生的眼神; 還是頓了頓,並不強求。
他的聲音低沉好聽,叫她覺得心口發顫:“這是皇宮; 我是。”
任豐年直視他的眼睛,看見裡面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