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照那些個潑辣的早給他打出去了。”
這丫鬟慣會說話奉承的曲氏心中舒坦了許多,擺手讓她止了動作道:“綠鴛啊,方才咱們出來的情景你也看到了,你再回去幫我打聽打聽這個顧大官人是做什麼的?與曲家又有什麼關係,為何這不年不節的有人要來給我那窮酸哥哥送禮?”
那叫綠鴛的丫鬟很是機靈,聞言也不多問,應了聲就去了。
因著她們想知道是事情在青桑縣人盡皆知,是以綠鴛很快便迴轉了來,將打聽到的顧西臣是個什麼樣的人,又是如何大手筆的給曲家送禮的一一細說了。
曲氏聽得直冷笑:“果然是個狐媚子,一面吊著子玉,一面又勾搭上了一個富商,真是好手段。”
綠鴛曾被曲氏指給宋子玉做侍妾,當天晚上她脫光衣服滿面含春的躺在床榻上等自己日日念著的郎君。
青紗帳掀開的一瞬間,她看到的是一張俊秀非凡臉,卻也是一張憤怒之極的臉,他沒有絲毫情面的將她轟出了房間,連她躺過的床也不再睡了,當夜就命人撤掉床帳,扔掉床鋪,重新佈置。
如此恥辱,讓她沒少受下人們恥笑,她將這一切都算在了曲玲瓏頭上,此刻更是不遺餘力的詆譭:“我看這表小姐果然當得起這“婊”字,虧得夫人你還寬待她,她身份雖卑賤,好歹也是正經人家的女兒,做出來的事真真比那窯子裡的窯姐還不如呢!”
曲氏雖不喜曲玲瓏,但她也是曲家女,聽綠鴛口不擇言,險些將自己也罵進去,目光立時就是一厲。
知道自己說錯話,綠鴛嚇得白著一張臉趕緊跪了下去認錯。
曲氏這才緩了臉色道:“虧得我留個心眼查了出來,她勾三搭四這件事情一定要告知子玉知曉,讓他好好看看他心心念唸的表妹是個怎麼樣的貨色!”
☆、當街被打
翰林院編修雖屬閒職,但卻事物繁雜,宋子玉編撰完閣臣領起的最後一卷史書,天已完全黑了下來,同僚們也走的沒剩幾個了。
他倒不忙,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條湖色龍鳳紋的腰帶,嘴角無意識的揚了起來,眼前彷彿出現了那日,絕美人兒含羞微紅的臉。
望著手中的腰帶,他目光漸痴:“阮阮,你現在在做什麼?可有想哥哥?”
如此定定的坐了半晌方在旁人的喚聲中回過神,也沒急著應,細心的將腰帶收好放入懷中,方才轉過臉。
喚他的是他的小廝伴琴,院內他不敢進,提著個青紗燈籠遠遠的站在門外尋梭:“少爺,天色已晚,快些回去罷,夫人已歸家中正在等您呢!”
收拾好桌案上的雜亂,宋子玉方整了整衣裳出門。
“母親等我做甚?”
伴琴提著燈籠走在他上側:“小的也不清楚,只是見夫人臉色不是很好。”
京中繁華,即使在這掌燈時分街道上的人流也沒消減多少,宋子玉正小心的避讓行人,還未來的及說話,身後忽的嘈雜聲四起,驚呼聲、喝罵聲、物體倒落等眾多雜音摻雜在一起,讓人心慌。
聽到那雜音中還有馬蹄急馳之聲,宋子玉當即帶著伴琴直接向側面撲滾過去。
亂象中,馬蹄踏著大理石鋪就的地面發出的“噠噠”脆響格外清晰,宋子玉從地上撐起半邊身子,始一抬頭便見一匹雪白的高頭駿馬正踏著優雅的步子緩緩至他面前。
馬上坐了一人,著玄色鶴紋累緞大衫,寬大的廣袖中又用了金絲線纏了箭袖,腰繫墨玉帶,頭戴烏金冠,足登貢緞烏底朝靴,通身氣派飄逸中透著幹練,趁的那張極為貴氣俊雅變作了英武!
他端坐於馬上垂著眸子看了宋子玉半晌,忽的一甩手中的紅韁繩,在空中打的一陣嗤響。
不肖什麼言語,他身後的一眾護衛立刻便湧了過來,鐵錘似的拳頭不由分說的照著宋子玉主僕二人便打了下來。
那小廝伴琴是個老鼠膽子,拳頭還沒下來之際便暈死了過去。
宋子玉倒沒暈,但他是一介文人,莫說這麼些個護衛一起上,便是一個也抵不過,不肖片刻便被打的鼻青臉腫奄奄一息。
能走在這皇城中的街道上,那都是非富即貴之人。這人先前當街縱馬,不知驚嚇踢翻了多少個貴人,多的是那意不平的,可當看到端坐於馬背上之人時,哪個還敢發聲,被他那些個護衛打翻了攤鋪的商販也不敢在此刻收拾,方才還熱熱鬧鬧的晚市此刻竟都匿了去。
是以,此刻也無人上前幫宋子玉。
那端坐於馬背上的人嗤笑了聲:“男生女相的兔兒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