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茶的手入內,又問道:“對了,聽說你也帶了幾個孩子回來?”
才問出這句,雪茶的臉色就變得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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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禹泰起在信上不便直說,但是仙草也猜到了禹泰起所娶的正是馮絳,只不過馮絳的身份不便曝露而已。
此刻進了乾清宮,卻那殿內的確有三個小孩子,其中一個男孩子濃眉大眼,相貌堂堂的,一股勇毅的氣質,果然像極了禹泰起,而另一個女孩子,細細看來,眉眼間又有幾分馮絳那種颯爽氣息。
仙草心中替禹泰起高興,不由溫聲喚道:“天成,惜兒。”
俞天成性情外向,早在來夏州之前,就給父母耳提面命過多少次,說自己的姑姑在京內,見了面要如何等等。
此刻見有一個溫婉高貴的女子走進來,滿面含笑,眼圈微紅地喚自己名字,他便立刻知道了,不由雀躍著叫道:“姑姑!”
跑上前便跪在地上:“天成給姑姑見禮。”
仙草見他這樣小,卻又這樣知禮,更加歡喜的無可不可,忙把俞天成扶起來,細細打量片刻又緊緊抱入懷中:“好孩子!”
這會兒禹惜兒也上前跪地,仙草一併拉起來,親親她的臉頰,心裡的歡喜幾乎要漫溢位來。
三個人這裡相擁的時候,懷敏卻走到另外一個小男孩子的身旁,她歪頭打量著男孩子,打量了半晌,突然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
那小男孩不知是受驚還是吃痛,哇哇地哭了起來。趙踞在旁咳嗽了聲:“懷敏!”
懷敏早鬆了手,又忙笑道:“我沒有用力呀。”
雪茶更是看的瞠目結舌:簡直似歷史重演。
仙草聽了動靜,忙放開俞天成跟禹惜兒,又知道懷敏闖禍,便道:“懷敏你幹什麼!”
懷敏忙低了頭。
仙草起身看向那哭泣的小孩子,雖還不知這是何人,見他哭的這樣卻很是心疼,忙上前安撫:“別哭,讓我看看傷著了沒有?”
見小孩子慢慢止住哭,仙草道:“疼嗎?”
小孩子搖搖頭,原來懷敏只是捉弄人,並沒有真的傷到。
仙草鬆了口氣,又道:“別怕,我替你責罰她。”又喝懷敏過來道歉。
此刻趙踞走過來,低低道:“你別忙,你只看他像誰。”
仙草正要懲治懷敏,聞言一愣,忙又細看這孩子,一看不要緊,竟覺著那機靈清秀的眉眼,儼然竟像極了一個人。
仙草以為自己看錯了,忙又看向旁邊的雪茶。
雪茶的臉上隱隱地有些發紅。
仙草的眼睛慢慢睜大:“不、不會吧……”
懷敏卻看了出來,指著那帶淚的男孩子說道:“他長得跟雪茶公公一樣。”
此刻,那孩子才認真地說道:“當然啦,我自然跟我爹一樣。”
仙草腦中一昏,幾乎暈了過去,連身後的譚伶也有要暈厥之勢頭。
讓眾人且在殿內緩和緩和,趙踞向著雪茶使了個眼神,轉身往內殿而去,雪茶忙不迭地跟上。
到了裡間,看看人都在外頭,趙踞才問道:“你怎麼回事?”
雪茶憋紅了臉,半晌才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胡說,”趙踞忍不住高聲,卻又忙按捺下來:“那孩子長得跟你一模一樣,又叫你……是不是你搞出來的,難道你不知道?”
雪茶的臉上似要滴血:“是、是奴婢搞出來的。”
趙踞是一時驚惱才如此說,如今聽雪茶也跟著這樣說,差點兒笑了出來,卻忙又繃著臉道:“你明明是切了的,怎麼居然、還能弄出一個孩子來?”
雪茶支支唔唔,到底說明了緣由。
安安公主因為喜歡上雪茶,她跟中原女子不同,情熱如火,雖知道雪茶是太監卻也是情有獨鍾。
又加上後來西都內亂,跟雪茶一塊兒同舟共濟,感情更上一層了。
後來內亂平定後,安安忍無可忍地動了手,卻發現了異樣。
原來當初雪茶年紀還小便進了宮,在司禮監動手的時候,恰好那時候趙踞給太子的人追趕,倉促中跑到了那裡,聽雪茶叫的悽慘,趙踞便在外頭大叫了聲,裡頭的動刀太監手一抖,血濺當場。
本要再補上一刀的,可因雪茶小,倒也看不出什麼來,便將他打發了。
雪茶也不太明白怎麼樣,只知道自己捱了刀,是太監了,也只管一心一意地當太監,又從沒有什麼邪思念想,直到遇到了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