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紫芝嚇的伸手拉住了雪茶的袖子,雪茶無意中瞥了眼,卻見她手臂上有幾道紅痕,像是給人用鞭子抽出來的一樣。
那兩名太監上前行禮,又道:“公公,這賤婢趁我們不注意就跑了出來,驚擾了公公了。”
紫芝小聲道:“公公救我!”
雪茶道:“你是怎麼去了那裡的?”
紫芝還未回答,其中一人上前:“公公,別叫這賤奴在這裡驚擾了宮內其他的人,我們先帶她回去吧。”
另一個喝道:“你是給罰入浣衣局的罪奴,還敢在這裡胡言亂語,不想活了嗎?”說著便將紫芝押住,拖著就走。
雪茶本要喝止,但想起之前紫麟宮眾人死的死,散的散,活著的宮女太監們的去處各有安排,不是自己能夠隨意更改的,於是便只不言語。
他回到御書房,聽到裡頭並無動靜,便大膽放輕腳步進內,到了裡間,卻見皇帝正在伏案批摺子,雪茶悄悄地在旁邊站定。
半晌,趙踞說道:“你哪裡去了這半天。”
雪茶道:“奴才在外頭站著。”
趙踞瞥向他,雪茶忙跪地道:“奴才不敢隱瞞,奴才是見那鹿仙草惹怒了皇上,所以跟著去罵了她幾句。”
趙踞這才重又看向手上的摺子,口中淡淡地說道:“你要是還跟她那麼不清不楚的,以後就別跟在朕身邊了。”
這話透出幾分雪亮刀鋒的寒意,讓雪茶的心跟著一顫。
原先雪茶往回走的時候,本來還想覷空跟皇帝提一提見到紫芝的事情,可聽皇帝口吻冷冷淡淡,就知道不是素日玩笑的那種,於是忙道:“奴才遵旨。”
次日黃昏時候,雪茶陪著趙踞去延壽宮給太后請安,經過寶儀門的時候,卻見一人站在門口正在張望。
雪茶一眼就認出那是紫芝,嚇得忙向她揮手示意她快走開。
不料趙踞著實眼尖,便問道:“那是誰,不會又是……”
雪茶已經明白,忙搶著說道:“不是寶琳宮的,其實說起來,倒的確跟鹿仙草有一點點關係。”
當下雪茶硬著頭皮,把遇見紫芝的事情跟趙踞說了。
原來這紫芝只有來頭的,她還並不是宮內的出身,而是之前跟隨著徐憫進宮的,之前是徐憫貼身的小丫頭,算起來有幾分像是孃家人。
雖然徐太妃跟仙草對趙踞有百般不好,但是紫芝性子溫和待人寬容,有時候甚至會偷著照應趙踞跟雪茶。
因此雪茶對她的印象是極好的。
趙踞聽他說完了,道:“朕記得這個人。原來她還活著。”
雪茶正不知皇帝想怎麼處置,趙踞說道:“既然這樣,就把她從浣衣局調出來,就放在……乾清宮吧。”
雪茶大驚:“皇上?您這是說真的?”
趙踞眉頭一蹙:“怎麼?”
雪茶道:“紫芝雖然不錯,但畢竟是紫麟宮的罪奴……突然放在乾清宮是不是有些太……”
“就放在那裡,”趙踞不由分說的,“誰若不許,跟朕說就是了。”
****
眼見到了皇帝跟蔡丞相約定的這日,蔡勉早早地命刑部押解了徐慈,驗明正身,只等金鑾殿上皇帝旨意下,便押到菜市口當眾處決。
仙草一夜未眠,早上起來後兩隻眼圈都是黑的。
羅紅藥知道她的心思,便只吩咐讓她留在宮內,自己帶了寧兒去延壽宮請安。
仙草如何能夠安定,不知不覺走出寶琳宮,來到文華殿後面,往前方金鑾殿的方向張望。
只是畢竟沒有順風耳千里眼,自然看不出什麼,正怏怏地轉身,回頭之時,卻見身後站著個身著紫衣的宮女,臉上半驚半喜的神情看著她。
“小鹿!”那宮女眼圈發紅,失聲叫道。
仙草愣了愣,慢慢地眸子睜大。
那宮女見她未動,便往前走了幾步:“你怎麼了,像是不認得我了一樣?”
“紫芝……”仙草喃喃一聲,彷彿反應過來一樣,飛快跑到對方身邊:“你、還活著?”她握住紫芝的肩,雙眼在瞬間有淚光閃爍。
紫芝一愣,無奈地苦笑:“是啊,我先前也以為自己將要死了……”
仙草卻已經張開雙臂將她抱住:“太好了,你沒有死!”又忙放開她,仔細打量著她:“你瘦了很多。”
四目相對,紫芝道:“瘦些不打緊,橫豎還有這條命在。”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在浣衣局的時候,起初聽人說你在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