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接著又下了兩場雪,天越發冷了。
這日羅紅藥前去延壽宮給太后請安,因為皇帝不知何時會去延壽宮,免得撞上,所以仙草也並沒有陪同。
寶琳宮中,太監們才清理了門前積雪,卻見門口有個小宮女走了來。
小福子甚是機靈,即刻認出了來人是在乾清宮當差的紫芝,忙上前迎著:“姐姐怎麼來了,敢情是找我們姑姑的?”
紫芝微笑道:“是呀,小鹿可在嗎?”
小福子早引著她上了臺階:“姐姐慢著走,小心臺階滑。”裡頭早有宮女來打起簾子,請了她進內。
紫芝才進屋子,就嗅到一股焦香氣撲鼻而來,她微微詫異之餘,笑著搖搖頭。
轉到裡間,卻見仙草窩在一張鋪著銀鼠皮的藤椅上,靠在暖爐旁邊,竟歪著頭睡著了。
而在暖爐的邊上,卻還整整齊齊地擺了幾枚乾果,有的已經烤焦了。
紫芝拿了火鉤子把那些果子撥拉下來,自言自語地說道:“沒想到你還記得咱們娘娘的常做的……”
這會兒椅子裡的仙草一掙,猛地睜開眼睛。
她朦朦朧朧看到紫芝在面前,便含含糊糊說道:“別動,我還吃的呢。”
紫芝一愣。
仙草眨了眨眼,突然間醒悟過來,忙站起身:“是……你怎麼來了?”
紫芝打量著她,笑道:“我不能來嗎?我知道你們羅婕妤去延壽宮請安了,你怎麼在這裡偷懶?還學咱們太妃娘娘的行事?”
最後一句,卻是放低了聲音說的。
仙草輕輕地抓了抓腮:“我、我是閒著無聊才烤幾個果子吃的。”
紫芝嘆道:“你可真真的好的不學壞的學,娘娘的心眼你半點學不到,只學這些沒要緊的,還學的十足十的像。”
仙草只得訕訕地笑,請她落座。
紫芝在桌子旁邊坐了,小宮女早送上茶來,紫芝吃了口,說道:“我早就想過來探望你,只是不得空閒。”
仙草忙說道:“你現在在乾清宮,自然非同一般,若不能過來就不要勉強,免得人多眼雜的,覺著咱們兩個湊在一起密謀什麼……那就壞事了。”
紫芝噗嗤笑了起來:“說你沒有心眼,你想的倒是多。”
說了這句,紫芝問道:“太后娘娘的壽辰,送那隻小平安,是你的主意吧?”
仙草答應了。紫芝嘆道:“這件事你果然做的精妙,可見你對羅婕妤是真的好,才會想出這種好法子替她討好太后,只不過我不懂的是,……你為什麼對她這麼盡心盡意的?”
“也沒什麼,只覺著羅婕妤心地很好,”仙草低低地說道:“瞧著她有幾分像是咱們太妃。”
“她?”剎那間紫芝的臉上掠過一絲不屑,但很快又轉為一絲薄薄地似笑非笑:“你可不要昏了頭了,什麼人也拿來跟咱們娘娘比,羅婕妤若真的像是咱們主子,就不至於什麼事兒都得你替她操心了。要知道,我們主子,是處處為我們著想,是她護著咱們的,這個你自然最清楚。”
仙草見紫芝流露鄙薄之色,本正詫異,聽到她維護自己,卻又動容。
紫芝盯著她道:“你怎麼不說話,難道覺著我說的不對?”
仙草突然張開雙臂把她擁住:“你說的當然對了。”
紫芝嚇了一跳,愣了會兒後忙掙扎起來:“這丫頭怎麼還是這麼不知大小……這是做什麼,快放開。”
仙草嘻嘻笑著,緩緩將她放開。
紫芝拉了拉給她弄皺的衣襟,嗔怪道:“只管胡鬧,叫人看見了像是什麼?”
仙草笑道:“不是胡鬧,我只想抱一抱紫芝而已。”
紫芝又狠狠地啐了她一口:“越發沒大沒小了,連聲姐姐都不叫了?”
仙草吐舌,厚顏喚道:“紫芝姐姐。”
紫芝看著她頑劣的樣子,忍不住又嗤地笑了起來。
她忙掩著口,定了定神,才說道:“你反而比先前更快活了似的……想來娘娘當初是看錯了。”
“看錯?”仙草微怔。
紫芝幽幽地說:“娘娘私底下曾經跟我說,她最擔心的是你。”
仙草驀地明白了她想說什麼。
若不是徐憫及時救了小鹿離開浣衣局,這孩子只怕早就死了。
徐憫知道小鹿的性情直率,沒有心機,有時候揹著她的時候跟紫芝說體己話,曾提過自己擔心小鹿之類的話。
畢竟,如果不是自己照看著小鹿,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