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出後宮,無意中轉頭看見前方有幾個宮妃經過,其中一人的身影格外醒目。
那是顏珮兒。
雖然皇帝曾命顏珮兒禁足宮中,但是因為蔡勉之事,也是意料之外的,倒也罷了,何況太后近來心神不寧的,倒是需要她常常去安撫。
如今高五看顏珮兒要去的方向竟是延壽宮,突然心頭一動。
恰好那邊兒顏珮兒也瞧見了高五,顏珮兒是十分謹慎縝密的人,見高五打量自己,她便徐徐站住了步子。
高五見狀,果斷走了上前:“奴婢給娘娘請安。”
顏珮兒的品級之前已經降了,他卻仍是稱呼的十分恭謹。顏珮兒微微一笑道:“高公公不必多禮。你是從乾清宮來?”
高五道:“正是。娘娘是要去探望太后嗎?”
得了顏珮兒肯定回答,高五道:“這後宮別的人都罷了,唯獨對娘娘,太后才會另眼相看。”
顏珮兒先是一笑,然後卻又察覺到異樣。
畢竟高五是趙踞的親信心腹,雖然是皇帝器重的人,甚至地位比雪茶還高,宮內也有許多人想要籠絡高五,可是因高公公性格向來陰冷,少言寡語,令人不免有望而生畏不敢親近之意。
就算顏珮兒身份特殊,先前高五跟她也是疏疏離離的,並不跟其他人似的一味巴結。
如今顏珮兒見高五竟主動對自己說這許多話,她心中轉念,便含笑道:“這些日子宮內外諸事繁忙,也多虧了公公能幹,不知為皇上解了多少煩憂,公公向來也辛勞了。”
高五抬眸。
兩人目光相對,各自心中有數,顏珮兒一抬手,身旁的奴婢們便都心領神會地暫且退後數步。
顏珮兒問道:“公公可是有什麼話要告訴我?”
高五道:“如今奴婢有一件為難的事情,自問宮內無人能夠做到,但如果是娘娘您,卻是有些可能的。”
“什麼事?”
高五便道:“先前太后娘娘傳召了鹿仙草到延壽宮,聽聞是要因為拿下蔡太師那日的事兒嘉獎她,只是到底也不知道究竟,太后也沒有對人說起過,奴婢正因為這件事兒不安呢。”
顏珮兒卻也知道,當下不以為然地一笑:“我以為什麼為難的事兒呢,太后的確是要嘉獎那鹿仙草,這也是她應當的。可公公為何因此不安?”
高五皺眉:“太后難道……連娘娘都沒有告訴?”
顏珮兒道:“怎麼?”
高五微微一笑:“這話,奴婢只對娘娘您一個人說,只盼娘娘別出賣了奴婢……奴婢聽聞,皇上想收那鹿仙草為後宮——以此作為嘉許,所以奴婢很擔心,萬一娘娘答應了的話……”
顏珮兒臉色大變,不等他說完便道:“當真?”
高五道:“娘娘覺著,奴婢會在這件事上跟您玩笑?”
顏珮兒咬了咬唇:她自然是不喜仙草的,之前還曾想除掉她,可是皇帝居然真的對她動了心還想收為後宮,如此豈能容忍。
太后素日跟她無話不說,居然在這件事上也瞞著自己……難道是真的?!
高五打量顏珮兒神色變化,低低道:“娘娘別急,奴婢的心意跟您是一樣的,所以才把這件機密告訴娘娘,如今娘娘既然要去延壽宮,不如想個法兒……畢竟太后最疼娘娘的,想必以娘娘的手段,自有法子探聽底細。”
顏珮兒聽他提醒,才總算定了神,當即道:“多謝公公提點,我這就去。”
來至延壽宮,太后正在喝藥,顏珮兒並不提此事,只上前為太后端湯揉肩,十分溫柔。
太后很是受用,又道:“天晚了,風又涼,你就不必特意又來了。”
顏珮兒道:“這會兒才入秋呢,怕什麼,何況不看看太后,我睡也睡不安穩。”
太后握住她的手,笑道:“偏生你這樣貼心,怪道我越來越少不得你了。”
顏珮兒垂眸道:“還好皇上並沒有計較我先前私自出宮的事,也是皇上知道太后疼我……不忍太后為難,是他的孝順之意。”
顏太后靠在羅漢榻上,笑道:“我自然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
顏珮兒靠在太后肩頭,像是突然想起般說道:“對了,聽說太后叫了那鹿仙草來……是想因為之前的事賞賜她,我先前來的時候,還聽人猜測太后給了她什麼好東西呢,聽說她高高興興的走了……”
太后果然笑而不語,只道:“是她想要的東西,倒也罷了。”
顏珮兒暗暗焦急:“這鹿仙草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