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開了延壽宮,譚伶忙先問仙草:“小鹿姑姑你覺著身上怎麼樣,可有哪裡不受用?”
仙草道:“我在裡頭是坐著的,沒有什麼要緊。”她上下地打量譚伶,道:“聽太后的意思,譚公公好像是很有名?”
譚伶笑道:“我不過是個太監罷了,又有什麼名氣?只是太后抬舉而已。”
仙草道:“你又謙虛,我看太后方才明明給了你面子。”
譚伶含笑搖頭,又命人將肩輿抬來。
仙草遲疑道:“我能坐嗎?”
譚伶笑道:“能,一萬個放心。”
仙草見他這般肯定,當下也喜喜歡歡地上了肩輿,誰知才走不多時,就見從前方走來數人,其中一人身量高挑,銀白色的飛魚服,竟然是顏如璋,而在他身邊的人,卻是顏珮兒。
仙草人在高處看的方便,當下先歪頭對譚伶道:“是皇上那個美人兒表妹。”
譚伶咳嗽了聲,又叮囑說道:“姑姑可記得,一定要少言語。”
仙草道:“知道,皇上也千叮嚀萬囑咐的,叫我務必不許跟人爭論,不管別人說什麼,就讓我聽著,以後他來料理。”
所以方才在延壽宮內,雖然她心裡也有自己的話,可因牢記皇帝的囑咐,還是隻乖乖地“少言寡語多答應”。
譚伶忍笑。
仙草卻又打量顏如璋道:“顏昭儀身邊那個美人兒又是誰?”
譚伶乾咳起來,有些後悔帶她出來,但卻有是難以避免,畢竟以後在這宮內,抬頭不見低頭見,遲早晚兒的。
譚伶道:“那是小國舅,如今擔任鎮撫司指揮使,也是皇上的左右膀臂。”
仙草道:“啊……我知道了,他是顏家的人。”她打量著顏如璋跟顏珮兒兩個,美的真是珠玉生輝,當即讚歎說道:“這顏家真是出美人兒啊,怪不得皇上寵愛顏昭儀,想必也很寵小國舅吧?”
譚伶不知道該如何應答這話,只好假裝聽不見。
此刻那邊顏如璋跟顏珮兒也都看見了他們,顏如璋倒還罷了,顏珮兒盯著在肩輿上的仙草,雙手忍不住緊握。
兩撥人逐漸走近了,譚伶早命人落下肩輿。
“這又何必呢,”顏珮兒先冷笑了聲:“果然是非常之人做非常之事,有了皇上的偏寵真真不一樣。”
顏如璋在她手腕上輕輕地握了把,上前微笑道:“小鹿姑姑,你身子大好了?”
仙草迎著他淺笑的目光,只覺著美不勝收,隱隱地竟有幾分親切似的,便道:“多謝小國舅,沒什麼大礙了。”
顏如璋道:“這是才去過延壽宮?”
仙草道:“是啊,去見了太后。”
顏珮兒雖然竭力剋制,聽到這裡,終究又問:“太后對你說什麼了?”
仙草眨眨眼,天真無邪地甜笑道:“太后說讓我以後安分守己,以後跟顏昭儀等人和睦相處。”
“你!”顏珮兒簡直要怒髮衝冠。
顏如璋在旁,眼中笑意收了幾分。
仙草雖無記憶,卻早看出了顏珮兒是在吃醋,所以故意那樣逗她。
誰知瞧見顏如璋笑容略收,目光裡透出些許震驚之色,倒是讓她有些意外,竟不想再調笑了。
這會兒譚伶道:“小國舅跟昭儀也是要往延壽宮去的?”
顏如璋才道:“是。”
譚伶笑道:“那奴婢就不耽誤小國舅了。”
不料顏如璋道:“公公客氣了,並沒有耽誤。”他說著便對顏珮兒低語了幾句,顏珮兒雖然不甘,卻不敢忤逆,當下只恨恨地瞪了仙草一眼,自己先去了。
剩下顏如璋又看著仙草說道:“我也想多跟小鹿姑姑說幾句話,畢竟許久不見了。”
仙草疑惑:“許久?”
譚伶心頭一震,想阻止,卻又不敢。
何況譚伶心知肚明,仙草失去昔日記憶這件事,皇帝雖然命人封鎖訊息,太后跟眾妃嬪亦不知道,可是顏如璋是何許人,這樣大的事情絕不會瞞過他。
譚伶心頭微嘆,便只袖手垂首地等候。
此時,顏如璋看著面前這雙明眸,她清澈的令人心悸。
但他心中好像有濤走雲湧,又變成了濛濛的霧氣在雙眼中匯聚。
最終卻只展顏一笑:“是啊……差一點就物是人非,幸而老天還算有眼。”
仙草瞧出他笑的有幾分傷感,好奇問:“小國舅,什麼物是人非?”
顏如璋道:“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