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動的。
一直快到了子時,大家才都又各自散去,聽前頭那邊也沒有曲樂之聲,想必宴席也結束了。
仙草嘗過了滁州的美食,心滿意足,撫著肚皮在榻上發睏,又盤算了會兒心事,終於朦朦朧朧地睡了過去。
次日起程,知府又親自送禹泰起出了城門,七里才回。
當下一路急趕,宮女們坐在車內,起初還有興致在窗戶上往外張望,後來都看厭了,便各自靠在一起睡了過去。
只有仙草半掀著簾子往外打量,看蒼山渺遠,江山開闊,回想在宮中的生涯,真是如夢似幻。
這天,隊伍好像有意加快趕路,到了晚間本該歇息在小縣城裡,卻偏偏穿城而過,冒著寒風又走了半宿,才終於在一個小鎮子上停了腳。
這會兒早就人困馬倦,這些宮女們更是累的累,餓的餓,笑臉都沒有了。
原本仙草跟慧兒還藏了些昨晚上打來的野食,因為路上她們叫餓,早都分著吃了。
下車的時候,夏葉忍不住抱怨道:“這是怎麼了,好好地縣城不歇,要多趕這半宿的路。”
冬芳道:“就是說,餓得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穩了。”
這些人雖是宮女,但一個個也算是出類拔萃的,從不曾經歷過這樣的顛簸,也極少有這樣挨餓受凍的時候,下車的時候各人的腿都麻了。
禹泰起的副官走過來,喝令眾人快些到鎮子的客棧裡歇息,見她們慢吞吞地,便呵斥了幾句,態度很是粗暴。又惹的眾人很是不滿。
小翡不由低聲道:“我們好歹是皇上賜給禹將軍的,卻給這個粗人吆喝。”
慧兒打了個哈欠道:“我可不管了,只想要快點睡覺。”
仙草不言語,只顧打量周圍,這會兒大概快到子時了,加上又是冬夜最冷的時候,街上竟一個人也沒有,到處黑漆漆的,只有客棧門口的兩盞燈籠跟浮在半空中一樣,顯得有幾分詭異。
那邊禹泰起已經先行進了客棧,他的那些部下們默不做聲地下馬,各自安置,行動乾淨利落,可見訓練有素。
暗夜裡除了北風的呼嘯聲,只有鎧甲跟刀柄偶爾交撞發出的響動。
不知為何,仙草心中竟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
這小鎮子既然荒涼,所謂客棧更是馬虎,簡直四面漏風,客房內更加沒有炭爐。
宮女們叫苦不迭,本來睏倦非常,但是到了這個地方,幾乎凍餓的睡都睡不著。
勉強叫小二送了些熱水跟熱茶飯進來,那水還罷了,飯食卻都是粗糙簡陋之物,且都半涼不熱,連貪吃的慧兒都有些難以下嚥。
小翡忍不住摔了筷子,氣道:“這是幹什麼,當我們是什麼?宮內的潲水也比這個強些。”
慧兒小聲說:“這裡像是個沒名氣的小地方,又是深更半夜,自然沒有好吃的了,咱們隨便墊一墊,早點睡了罷了。”
夏葉氣的冷笑說道:“又冷又餓的誰睡得著?在這裡睡上一夜,只怕就死了呢!”
仙草因為見這客棧簡陋,本想跟這些宮女睡在一起,正要進門,卻給那副官叫住了。
仙草隨著去後,剩下的幾人見狀,便撇嘴道:“小鹿姑姑到底是跟咱們不同,這想必是去開了小灶了。”
也有的酸道:“可不是嗎?同樣都是皇上御賜的,這會兒又分出三六九等。”
大家紛紛不平,可要去討個公道,又著實不敢出頭,只得各自多穿了兩件衣裳,悶悶地擠在一起睡了。
仙草給那副官帶著,來到了一間單獨的小房間裡,進門之時她問道:“禹將軍在哪裡歇息?”
副官看她一眼,警惕地說:“問這個做什麼?”
仙草笑道:“問明白了,我半夜好去爬床。”
那副官本來冷若冰霜,聽了她這句,又看她笑眯眯的毫無羞愧之色,他反而臉上微紅,咬牙喝道:“不要亂來,小心你……”
話沒說完,卻又忍住了,把仙草往房間內一推,厲聲道:“晚上最好別亂跑。”自己轉身去了。
仙草進了房中,卻見地上居然有個炭盆,她走上前烤了烤火:禹泰起明明可以在縣城安頓,縣城那邊必然也有專人接迎,他卻偏偏避開了,難道只是為了多趕半宿的路?
琢磨了片刻,仙草把桌上的一個茶壺捧著放在門口,這才退回床上,和衣而臥。
外頭的風聲越緊,吹在窗戶上,就像是有人用手拼命地拍打著窗扇一樣。
朦朧之中,不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