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該回去了。”
雪茶遲疑地看著她:“你、一向在尚服局可好?”
紫芝臉色平靜:“多謝公公,我已經習慣了。”
雪茶本還想多跟她說上幾句,畢竟自從仙草離宮之後,他總覺著心裡眼前都空蕩蕩的,有時候想去寶琳宮,但是快到宮門的時候,又想起仙草並不在裡頭,那股心頭猶如冰水流過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因為趙踞不曾去過寶琳宮,宮內的人都說羅昭儀有些失寵,但是隻有雪茶心裡隱隱猜到皇帝的心意,只怕是跟自己一樣的。
相見爭如不見,見了又會多想起那個不該想的人。
她扔下了這些人,頭也不回跑出去滿天下的撒歡兒去了,想想實在可恨。
送走了紫芝,雪茶怏怏地回到了內殿,卻見皇帝立在窗前,並沒有看奏摺。
雪茶愣了愣,湊過去小聲問道:“皇上可是累了?不如暫時小憩片刻?或者奴婢給您端一碗參茶?”
趙踞不言語,過了會兒才說道:“那件衣裳……”
雪茶怔怔地聽著,皇帝卻沒有說下去。
“什麼衣裳?”雪茶按捺不住,脫口問道。
趙踞的眉峰微動,終於道:“徐太妃的那件遺物,你拿來。”
雪茶這才明白,他顛顛地跑回偏殿,從箱櫃中翻了出來那件緞子宮裝,上好的絲緞綿密順滑,摸上去好像是青絲般的觸感。
雪茶看著上頭有些眼熟的碧桃花,終於又端著跑回了內殿。
“皇上。”雪茶躬身將緞服呈上。
趙踞回頭,看見他手中畢恭畢敬捧著的宮裝。
那豔麗的顏色在瞬間撞入他的眼中,連同許多不該有的舊日記憶。
本來那日讓高五將這東西給鹿仙草帶上,從此不生瓜葛,沒想到那人居然不肯要。
“是宮內的東西,自然該留在宮中。”當聽見高五轉述的她的話的時候,皇帝的心微寒了一下。
她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絕情人物。
卻比自己更強。
皇帝盯著那宮緞,半晌,猛地一掀。
豔色的緞服給撩起,自雪茶肩側掠過,墜入了他身後的白銅炭爐之中。
雪茶不知所措,回頭看時,卻見那爐火透紅,很快將嬌貴的緞服燒出了一個洞。
“啊……”雪茶驚呼了聲,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衝了過去。
他抬手揪著那衣裳,不顧一切將衣裳從爐子裡扯了出來。
趙踞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望著那本來完美無瑕的宮裝上燒出的洞,突然窒息。
雪茶欲哭無淚:“皇上、您這是……”
趙踞看了半晌,轉身回到了御桌之後。
抬手拿起桌上的小玉獅子,片刻,趙踞道:“高五。”
幾乎皇帝的話音剛落,高五那瘦長的身段就從雪茶旁側的柱子後閃了出來。
雪茶瞪著他,卻聽皇帝道:“你找個可靠能辦事的人,即刻趕去追上禹泰起……”
雪茶忙回過頭看向皇帝。
趙踞的話音頓了頓,終於斬釘截鐵地說道:“不管用什麼法子,把鹿仙草帶回來。”
第82章
從歷城縣到濟南府的官道上;白馬颯沓而過;疾如流星。
官道上來來往往自然有許多的百姓,眾人只是驚歎世間竟有這樣快的駿馬;卻再也想不到,這跟自己在轉瞬間擦身而過的,正是大名鼎鼎的夏州節度使禹將軍。
禹泰起一行除了朝廷特派的隨行官員;多數都是軍人,並沒有軍醫跟隨。
幸而禹泰起自己就會聽脈;當時見仙草臉白如紙冷汗溼了雙鬢,他忙將仙草的手腕握住,卻察覺她的脈象混亂;因為臉色過於慘白,更襯出了眼底隱隱地烏青。
禹泰起脫口問道:“你吃了什麼?”
仙草正在疼的恍惚,聽見禹泰起的聲音;整個人略有幾分清醒:“禹將軍?”
禹泰起雖不知究竟;但這兩天唯一異常的就是在歷城縣衙裡,那突然出現的車伕。
一想到蔡勉手下之人的行事;禹泰起心頭一陣冷意襲來:“是那個車伕?”
仙草竭力凝神,艱難地說道:“他餵我、吃了一顆藥丸;說是叫什麼‘三日斷腸散’……”
“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禹泰起擰眉。
仙草眨了眨眼;強笑了笑:“之前沒有這麼疼;我以為他是嚇唬我的。”
禹泰起卻反應過來,當時仙草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