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皇上。”
皇帝道:“禹卿有何話,但說無妨。”
禹泰起道:“皇上知道微臣的身世,微臣為了這個妹妹,操心牽念了半生,滿心裡只有她,只想她平安快活一生……所以先前在行宮之外,臣寧肯犯下欺君之罪,只因知道當時妹妹已經不能留在宮中。皇上英明,不肯計較臣的大罪,臣銘感五內。但是、臣仍然想懇求皇上,以後……若是妹妹跟皇上回了宮,請皇上務必、好生對待她,不要讓她再受任何的委屈痛苦。”
禹泰起說到這裡,便跪倒在地,俯身道:“這是微臣唯一的請求,請皇上體諒臣長兄為父的心情。”
徐慈看到這裡,便也站起身來。
皇帝望著地上的禹泰起,片刻起身轉出桌子,他走到禹泰起身前,道:“朕若是不體諒你的心情,之前你隱匿她在此處不報,朕早就容不得你了。只因知道,你也是真心地為了她好,所以才並不追究。可知你的呵護之意,也如同朕一般?”
說到這裡,皇帝親自抬臂,把禹泰起輕輕扶起來:“你也說長兄為父了,你是她的大哥,就也是朕的長兄,又何必行此大禮呢?”
禹泰起本是極篤定沉穩的人,給皇帝這語重心長、極為暖心的幾句話說完,卻不由自主地紅了雙眼:“臣……多謝皇上!”
趙踞在他的肩頭上輕輕地拍了拍:“以後不必見外,都是一家人。”
皇帝說著,又含笑看了一眼旁邊的徐慈。
弦外之音,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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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州的春天來的雖然遲,卻終究是來了。
原本凜冽的風逐漸地透出了幾分和軟溫暖的味道,地上原本蒼茫的草色裡,開始夾雜著些許令人驚喜的嫩綠色。
仙草的心結給皇帝解開了,也肯乖乖地配合著吃藥調養身子。
自打皇帝來到夏州,短短地半個月,她的情形一日比一日好了起來。
就連原先還擔憂著的徐慈跟禹泰起,看著仙草這般,卻也都隱隱地放下了心。
而在夏州的時候,皇帝也並沒有閒著,除了陪仙草外,時常同禹泰起一塊兒商議軍機,又有徐慈在,兩人又時常一同離開節度使府,在夏州城內微服巡看地方的風土人情等。
這日,皇帝來到夏州最大的集市——西市。卻見街頭上的人來往,卻並不算極多,比起京城的大集來,簡直可以用蕭條來形容。
邊走邊看街上都買賣的什麼東西,無非是些農用器具,並藥草,茶,還有厚實粗糙的布匹,買賣最多的,還是馬匹駱駝等。
皇帝越看,眉頭越是皺起,忍不住道:“夏州好歹也是邊疆最大的城池,怎麼集市卻比不上中原腹地一個尋常的州縣裡的熱鬧呢。若非親眼所見,朕還不大相信。”
徐慈道:“皇上不知道,若是皇上早十年來此,這裡的人口都不及此刻的十分之一多呢。還是因為禹將軍鎮守之後,逐漸穩定,百姓們才願意聚集於此。街市也逐漸形成。但畢竟這是防禦西朝人的第一重重要關卡,所以只要戰事在,不免的仍人心惶惶,內地的商旅們極少願意長途跋涉前來冒險,此處又缺乏些內地必須的商貨,集市自然無法興盛,集市不能興盛,買賣不能繁榮,那夏州城又怎能繁盛起來。”
皇帝掃過經過面前的街頭行人,果然,一個個的衣著都灰突突的,多是棉麻粗布,很少有見那些鮮亮的綢緞之類。
皇帝嘆道:“難為禹卿,一直堅守於此,朝廷裡那些文官,一旦提起夏州就如臨大敵,說是什麼邊關重地不容有失,可是他們哪一個能受得了這種苦楚,都只會誇誇其談而已。”
徐慈打量著少年皇帝略帶憂慮的臉色,問道:“皇上可是有意改善夏州如今的境況?”
“當然!”趙踞道:“如今跟西朝人議和,這倒是個契機,只不過……要著手終究是難的。”
徐慈說道:“皇上未來之前,我也曾在城中四處轉過,我心中倒有一個想法,只不過因為太過重大,沒有皇上的許可,跟大批的兵力維持,畢竟不成。”
趙踞若有所動:“哦,說來聽聽。”
徐慈指著前方道:“皇上有意,便去那茶攤上喝了茶再說。”
說是茶攤,不過是靠著牆邊架起來的簡陋食攤而已,徐慈要了一盞油茶給皇帝,皇帝從沒吃過這種東西,勉強嚐了口,卻如同喝粥似的粘稠,笑道:“這是什麼?”
徐慈道:“夏州苦寒,百姓困苦,這種東西是用蕎麥磨成粉,和了油渣炒熟了後,用開水沖泡而成,最容易飽腹,價錢也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