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覺得宋淮跟旁人不同,對於普通人來說,一朝得中進士,不亞於鯉魚越過龍門,從此權勢富貴唾手可及。因此他們這一般新科進士偶爾會約著去青樓喝喝花酒,聽小曲兒,摟著溫香軟玉的姑娘們,任憑他怎麼勸說,宋淮就是不肯去。
宋淮拍開他的肩膀,道:“誰跟你說我要當和尚了?”
“那你是有了意中人,是誰?快告訴我!”屈安追問。
宋淮站起來身來,拜拜袖子,背影瀟灑,只留下一句“不可說。”
屈安叫住他,“哎,別忘了,明日李公設宴,我們同去!”
宋淮揮揮手錶示知道了。
……
清泉街新開了一家銀樓,裡面的頭面首飾做工精巧別緻。陸士儀聽說了,就約著周婉一同去看。一路上週婉愁眉不展,她一向都是恬靜淡然的模樣,現在這樣倒讓人很擔心。陸士儀問道:“怎麼了?”
周婉說:“為著我的婚事,我爹孃昨日吵了一場,唉。”
陸士儀嘆氣,“我也是一樣,上個月袁安之落榜的事情,我娘生了爹好一場悶氣。”
周婉無奈說道:“昨日英國公遣了媒人來我家提親,我父親直接給拒了,他說英國公幼子自小嬌生慣養,不學無術,是個再俗氣不過的人,不能辱沒了我,寧可我不出嫁,也不願意我嫁給俗人,然後我娘就生氣了,兩人開始爭吵起來,唉。”
陸士儀握著她的手,“別想這樣些,我們今日多買點漂亮的首飾衣服,讓自己心情好一點。”
周婉還是有些鬱鬱寡歡,“出嫁與出家,只是一字之差,有時候我真想出家算了。”
“哎,你可千萬不要這麼想啊,出家人六根全斷,好吃的,好玩的,漂亮的衣服首飾可都沒有了。”陸士儀著急地說。
周婉看她著急的樣子,反而笑了,“我六根不淨,好美食,好華衣,佛祖暫時也不會收留我的,你別急。”
兩人來到銀樓,下了馬車,戴上帷帽,銀樓掌櫃看她們的氣派就知道兩人出身不凡,將她們請到雅間喝茶,然後吩咐人端來一盒一盒的首飾。
陸士儀拿起一支簪子仔細打量,簪頭雕刻的是騰雲駕霧的仙人,廣袖飄帶,衣袂飄飄,其他有雕刻亭臺樓閣,還有雕刻花卉果實,精緻極了,她與周婉一人挑了兩根。
挑完簪子,兩人來櫃檯付賬時,又來一位年輕的婦人,她對掌櫃說道:“前幾日我來這裡買了一隻手鐲,才戴了兩日,這上面的珍珠就掉了,你看看,這也太不牢靠了!”
掌櫃仔細檢查一番,道:“夫人,這珍珠看著是有人故意撬下來的。”
“哦,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撬下來的嗎?哼,分明是你們家的東西做的不好。”
掌櫃擔心影響生意,忙說:“夫人,您把鐲子留下,小店給您重新修理,並且送您一隻戒指。”
那婦人說:“不用這麼麻煩,你直接給我換一根新的。”
掌櫃為難地說:“小店的簪子都是獨一無二,每一個款式只有一樣。”
婦人說:“既然這樣,那就退錢吧!”
掌櫃不吭聲,婦人道:“難道你要讓樞密院李驥大人親自來跟你說嗎?”
掌櫃忍氣吞聲道:“不敢,不敢。”他取出銀子陪給婦人,婦人面帶得意,領著丫頭趾高氣昂地離開了。
樞密院李驥,陸士儀聽到這幾個字大吃了一驚,忙問道:“掌櫃,那位婦人是哪家的?”
掌櫃道:“是樞密院李驥大人的家眷。”
陸士儀裝作疑惑的樣子,說:“我家與李驥大人家有幾分交情,沒有聽說過有這個人啊,她該不會是打著李驥大人的幌子來騙人的吧?”
掌櫃十分肯定地說:“確實是李大人的家眷,前幾日李大人親自陪著她來小店。”
從銀樓出來,陸士儀沒有心情再逛,她遣了青桃跟著這位婦人,找清楚她住在哪裡,順便打探一下她的情況。
周婉安慰道:“或者這婦人與你二姐夫只是萍水相逢呢,可能不是什麼大事。”
“但願如此吧。”
然而青桃打探的訊息,卻讓人驚心。她跟著婦人來到了她的住所,就在李驥府上不遠的一條巷子裡,她問過周圍的人,都說這位婦人是新搬過來的,好像是江陰縣人氏,還帶著一個小女兒,周圍的人很少見著她的丈夫上門,婦人舉止輕浮,不像是正經人家的閨女,傳言她是哪位大人的外室。
陸士儀把這事兒同陸觀與王夫人說了。王夫人氣道:“李驥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