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腳便要衝去,卻被守在一側的墨影攔下了。
“你……你們,竟然敢對本王的母妃用刑?”厲清的眼眶於頃刻間變得紅潤,他伸手指著黎夕妤,滿心的怒火。
黎夕妤並未回眸,卻也知曉此刻瑜妃的模樣該有多麼狼狽。
“王爺慌什麼,瑜妃娘娘只不過受了些皮肉之苦,依舊好端端地活著,站在你的面前!”黎夕妤輕點桌案,笑道。
厲清怒極,竟與身側的墨影動起手來。
聽著二人間的拳腳相向,黎夕妤雙眉一蹙,斂了所有的笑意,嗓音也變得冰冷,“王爺是不顧瑜妃娘娘的安危了嗎?”
她話音一落,屋中守在瑜妃身邊的辛子闌突然有了動作,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長劍,立即抵在了瑜妃的脖頸。
霎時間,厲清收了手,不敢再造次。
而瑜妃被捆綁在木樁上,被堵住了口,只能不停地支吾著,卻無法開口說話。
“王爺,如今您也見到了瑜妃娘娘,是否該好生考慮與我合作的事了?”黎夕妤的話語冰冷極了,再也不似先前那似笑非笑的神色,甚至帶了幾分冷戾。
厲清將雙拳捏得“咯吱”作響,不得不再度坐回在軟墊上,腥紅著一雙眼眸瞪著黎夕妤。
“你就不怕本王率兵踏平了這小小的府邸?”他咬牙切齒地低吼著。
“王爺若真要如此做,又何必等到現在?”黎夕妤的眼中盡是冰冷,“您深知如今這天下的局勢,雖想隨性而為,卻終究忌憚我家少爺的實力。”
黎夕妤的口吻萬般篤定,拿起茶盅把玩著,一字一句地道,“王爺,您已沒有別的選擇,更沒有任何退路!”
厲清的身子顫了顫,目光越過黎夕妤,望向她身後的屋內。
也正是在這時,辛子闌將瑜妃口中的布料取出,卻並未收回利劍。
“清兒……”瑜妃喚出了聲,嗓音嘶啞,且顫抖,“我的孩子……”
厲清的眼底有淚水縈聚,他緊緊咬著牙,“放了母妃!”
“可以。”黎夕妤點頭,“只要王爺肯答應我先前提出的條件,瑜妃娘娘自然會安然無恙地回到你身邊。”
“清兒,你不要答應她,莫要理會我的死活……”瑜妃哭嚷著。
厲清的臉色陰沉至極,“倘若,本王不答應呢?”
“不答應?”黎夕妤重重地放下茶盅,“王爺真以為我不敢殺人嗎?”
夔州,城東墓陵。
風雨肆虐,非但無半點停歇之勢,反倒愈發猛烈。
司空堇宥與厲澹糾纏相鬥著,二人皆拼上了畢生絕學,將一身的武力發揮到淋漓盡致,以全力與對方拼殺。
起初,二人尚且不相上下,誰也無法傷到對方半分。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司空堇宥漸漸處於上風,儘管他腰間受了傷,儘管傷口在雨水的沖刷下生出陣陣疼痛,他的攻勢也依舊凌厲無比。
兩把劍相撞在一處,有星星點點的火光散出,卻很快被大雨沖刷。
腳下的土地漸漸變得泥濘,二人因強大的撞擊力紛紛向後退去。
司空堇宥的步子站得很穩,手中劍尖直指厲澹,“你害了那麼多人,今夜便是你的死期!”
說罷,他再度動身,快速向厲澹衝去。
厲澹已有些力不從心,卻咬緊了牙關,迎了上去。
此番,幾個回合下來,司空堇宥更加佔據了上風,手中的利劍彷彿與他融為一體,在厲澹的身上留下了幾道傷痕。
過往種種一一浮現在眼前,自六年前母親受辱的那一刻起,至三年前父親受刑入獄,再到後來是厲澹掐著黎夕妤的脖子,將她送向懸崖邊的景象……
每一幕都宛如利刃,狠狠地剜在司空堇宥心口,令他只覺一陣憋悶,似有些喘不上氣。
他便將這股憋悶之氣盡數轉變為恨意,出招更加凌厲,再也不給對方留任何還擊的機會。
可他並未注意到,厲澹連連敗落的神色下,隱藏了怎樣的陰險與狠辣。
二人相距甚近,突有一股煙氣襲來,有某種粉末狀的物質,飛進了司空堇宥的雙眸之中。
即便天降大雨,也依舊令他的視線受損,雙眼火辣辣地疼著,一時間看不清任何。
下一刻,他只覺手腕處生出一陣刺痛,下意識便鬆了手,長劍墜地。
他心頭一驚,迅速抬腳,狠狠地踢在身前男子的腰腹處,雙手則探向厲澹的手掌。
視線雖是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