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她方能放下心中的牽掛,從此再不理會俗世凡塵,與青燈、古佛、木魚聲,為伴。
夜。
漆黑寂寥,風聲四起。
應州城中幾近所有的商戶都關門打了烊,除卻那幾家花樓。
一名男子游走在街道上,手中牽著一匹馬,馬兒健壯無比,威風凜凜。
一人一馬相伴,行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不知要去往何方。
走著走著,男子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轉眸望著道路一側的商戶,瞧著那精緻的牌匾上,印出的三個大字,“醉酒家。”
幾乎無半點遲疑,他牽著馬兒,抬腳便向“醉酒家”走去。
此刻店門緊閉,於黑夜中顯得冰冷且無情。
男子未加思索,抬手便向門上拍了去。
他的動作有些粗魯,拍門聲響起,驚擾了寂夜。
他一遍又一遍地拍打著,久久不見門開,便有些惱了。
他自腰間拔出一把利劍,對著門縫,毫不留情地揮下。
門鎖應聲而落,身前的兩扇門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於他面前敞開。
與此同時,一道男音自屋內響起,“什麼人啊!本店已打烊了,不再接客!”
男子抬眸望去,便見一睡眼惺忪的小廝手中提著一盞燈籠,正自二樓走下。
待小廝下得木梯,瞧見店門已敞開,而門前似是站著一人時,不由得惱羞成怒,“你是什麼人?不曉得本店的規矩嗎?”
小廝罵罵咧咧地走近,提著燈籠向前探。
待他瞧見前方人手中正抓著一把利劍時,便在頃刻間變了臉色。
“規矩?”只聽男子開口,聲音冰冷如霜,“你若當真想與我談論規矩,那麼我手中的劍,不介意奉陪!”
小廝聞言,身形顫抖著,怕極了,“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小的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更不曾與何人結緣,您莫要殺我……莫要殺我……”
小廝說著,手中的燈籠墜落在地,很快便有火光燃起。
在火光的映照下,小廝瞧見男子的面孔,分明是俊朗無雙,可那一雙眼眸卻透著令人心悸的陰冷。
“給我找兩壇酒來,要最烈的!”男子陰冷地開口,提出了要求。
小廝哪敢不應,立即轉身,踉蹌地向櫃檯跑去。
片刻後,小廝抱著兩壇酒迴歸,小心翼翼地向男子走去。
男子一手提過兩壇酒,另一手則探入腰間,摸了個銀錠子扔在小廝腳下,便轉身離去。
“噔……噔……噔……”
黎夕妤盤坐在蒲團上,面前是一尊佛像。
她雙眼緊閉,一手捻著佛珠,另一手則敲著木魚。
木魚聲陣陣,盤旋在屋中。
此刻已至子時,屋中僅有她一人,她已敲了兩個時辰。
突然,她猛地睜開眼,於燭光的映照下,泛著盈盈淚光。
她終是鬆了手,佛珠與木槌墜落在地,發出一陣聲響。
一馬一人飛快地穿梭著,最終到得城郊。
男子下了馬,靠在馬背上,開了一罈酒,倒頭便飲。
辛辣的酒水灌進口中的那一刻,他緊緊閉上雙眼。
都說酒能消愁,可為何他飲著這最烈的酒,意識卻愈發清晰。
甚至兩壇酒下了肚,他漲得難受,卻也依舊愁苦萬分。
他扔了酒罈,任其碎裂在地,酒水四濺。
“啊!”
驀地,他突然低吼出聲,雙拳緊握,仰首望著漆黑的天。
黎夕妤不知何時倒在了地上,她蜷縮著身子,淚水自眼眶湧出。
她終是泣不成聲。
伊鬧鬧 說:
溫馨提示:
荼毗法會:指僧人死後的火葬;
佛龕:供奉佛像、神位等的小閣子。
寫最近幾章的內容時,總有些力不從心,心裡很難過,甚至幾度淚目。不知道各位讀者大大看過後,是不是也有些傷心……
唉,實在抱歉了……
回覆(15)
第一百八十六章:歸來
自黎夕妤削髮為尼後,本以為會有僧人或比丘尼為她傳授佛法,可如今十日已過,竟無一人向她提及此事。
甚至,這十日來,她可隨心所欲,沒有任何人要求她做任何事,彷彿她仍是從前的身份,從不曾遁入空門。
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