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夕妤於心下長嘆,卻又無可奈何,只得繼續跟著。
她一邊前行一邊於心下思索,卻有一事如何也想不明白。
黎未昕與季杉苟且一事,本是隻有她與司桃二人知曉,而自她入住司空府後,也曾同司空堇宥提起過此事。她還記得那時,這個粗暴的男人險些掐死她。
然如今司桃下落不明,那麼能將此事傳遞給厲綺迎的,便只有……
念及此,黎夕妤立即小跑著上前,走在馬兒身側,仰首望著馬背上的男子,出聲問道,“堇宥少爺,黎未昕與人苟且的訊息,可是你透露給郡主的?”
回答她的,是司空堇宥赫然望來的眼。
他雖然沒有出聲,可那毋庸置疑的神色,卻是不假的。
只這一眼,黎夕妤便已明瞭。
呵……
沒想竟被顧簡沫說對了,此事還當真是司空堇宥與厲綺迎聯手,故意毀了黎未昕的名聲!
可是……他不是很愛黎未昕的嗎?
黎夕妤又不解了,便再度發問,“可是少爺,你對那黎未昕,究竟有沒有情?”
此言一出,只見司空堇宥的面色立時冷了下去,甚是不悅。
黎夕妤不敢再追問下去,她縮了縮脖子,兀自垂首,向前走著。
“我說過,我在意的,只是玉簪。至於婚事,毀了最好。”
本以為他不會開口,不曾想他非但開了口,甚至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一時間,黎夕妤心頭一顫,不由抬眸,迎上他的目光。
那段詭異非常的夢境再度浮上腦海,此時男子的目光竟也與夢境中一般無二……
時至此刻,黎夕妤終是恍然。
原來,那真的……不是夢!
不知為何,黎夕妤只覺一股燥熱湧遍周身,她立即收回了目光,垂首望著地面。
既然那不是夢,那他那夜……究竟為何要去她房中?
莫不是因為白日裡險些掐死她,因而心生愧疚?
不不不!
這絕不可能!
黎夕妤立即擺首,否定了這個念頭。
他可是司空堇宥,他向來都是高傲地俯視眾生,又怎會愧疚?
那他既然不願與黎未昕成婚,先前又為何不肯退婚?
一時間,黎夕妤又不解了。
她遂再度抬眸,又問,“少爺,你既然不在意這門婚事,當初黎府來退婚時,又為何要拒絕?”
司空堇宥淡淡地瞥過她,反問,“若是輕易便將這婚退了,豈不是太便宜了他們?”
黎夕妤聞言,又驚又怔。
是啊!
倘若黎府當初退婚順遂,必定會立即與季家聯親。
那麼今日賽場的一出鬧劇,便也不會發生了。
若是如此,黎府豈不是……也太得意了!
而此番,黎未昕聲名盡毀,黎府也因此蒙羞,這於他們而言,必定是當頭一棒,沉痛的打擊。
至於司空堇宥,他由被退婚轉為主動退婚,這兩者之間的差距,也是非同小可的。
原來,自一開始,這個人便算好了一切。
他在打擊報復了黎府的同時,也替司空府挽回不少顏面。
“那……”黎夕妤恍然間又想起什麼,“你是如何知曉黎未昕她不會彈琴的?”
“常年彈琴之人,指尖必會生出老繭。”他直視前方,沉聲答,“而先前去黎府探望她時,只見她十指細膩,光滑無比。”
黎夕妤聞言,不由得攏了攏衣袖。
一雙手掩在袖中,十指交纏,正摸索著什麼。
她不得不欽佩於司空堇宥的計謀,這樣一個人,他將一切都握在掌心,悄無聲息間便毀了一個姑娘家的聲譽,到頭來他卻成了受害者!
此人心計太深,替自己出氣的同時,也替她……出了一口惡氣!
“累嗎?”
就在黎夕妤暗自思索之時,頭頂突然傳來一句問話。
“累……”她下意識便道,卻很快反應過來,連忙又搖頭,“不……不累!”
“呵……”她聽見他輕輕淺淺的笑聲,嘲諷中夾雜著幾分……欣然?
她仰首望著他,在日光的照耀下,他的眸光竟那般璀璨!
突然,但見他俯身,伸出一隻手臂探向她的腰肢,而後緊緊攬著她,帶她上了馬。
這突如其來的觸碰,令黎夕妤全身上下一陣痙攣,不由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