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溢位了涔涔汗汽。她一邊攀爬,一邊以衣袖擦拭著額角的汗水。
走在最前方的阿莫顯然已提早來探查過地形,三人跟隨在他身後,竟未耗費太大的精力與時間,便到得山頂。
站在山巔之上,司空堇宥最先做的事情卻是轉首環視四周,眺望遠方。自他的眉宇間,黎夕妤能夠察覺出他的小心與謹慎。
好在此刻她們身後立著一塊巨石,即便遠方有人望來,這塊巨石也能替他們掩藏身形。
待確保一切無虞後,司空堇宥方才收回目光,跟隨著阿莫向前走了幾步,最終站定在山崖邊,向下望去。
而黎夕妤自攀上山崖的那刻起,便瞧見對面同樣有座山,雖不及腳下的山高,可這兩山之間,卻是隔開了的。
隨著司空堇宥一同垂首,但見眼下是一方山谷,山谷正好夾在兩山之間,寬約六尺,自上而下望去,顯得頗為狹窄。黎夕妤左右望著,隱約能夠瞧見山的盡頭。
“小妤,你退後些,小心墜崖!”辛子闌突然將黎夕妤向後拽了兩步,自己則站在崖邊向下觀望,滿臉盡是好奇。
“少爺,這便是一處‘絕境’!”就在這時,阿莫開了口,對司空堇宥道。
絕境!
聽了這二字,黎夕妤立即又回到方才所站之處,再度打量此處地形。
就在她打量時,阿莫又道,“此處山谷,乃是古陽國的一處防守要塞,無論入口還是出口,皆布有重兵把守。”
“少爺你看遠處,”阿莫說著,突然伸出手指,向右側遠方指去,“只要到了山的盡頭,這山谷便也不存在了,而那時,倘若蠻州將士們衝破了山谷入口與出口處的防守,便可輕易闖進古陽國的邊境,而京鄉城的大軍,也會因此亂了方寸。”
聽了阿莫的言辭,辛子闌眨了眨眼,有些疑惑,“這位兄臺,聽你此言,只要闖過了這山谷,蠻州的大軍便能一舉拆了敵營的老巢,這可是件天大的好事!又為何稱此處為‘絕境’?”
聽了辛子闌的疑問,阿莫轉眸望著司空堇宥,見其神色如常,便開口回道,“這位公子,要知道,此處既是古陽國邊境要道,那麼防守必然是牢不可破。再看這山道,狹窄悠長,最多僅能容納四人並行,倘若是鐵騎,便僅能兩馬並行。故此,別說是一萬大軍,即便是三千,也難順遂透過這山道。而如若僅有千人,又如何妄想一舉攻佔敵營?”
聽了阿莫的說辭,辛子闌恍然大悟,“難怪兩國交戰數年,始終不曾分出個高下!”
而後辛子闌眸光一轉,又想到了什麼,連忙問,“司空堇宥,你該不會打算兵行險招,要帶著將士們勇闖這山谷?”
司空堇宥卻不曾理會辛子闌的問話,轉而對阿莫道,“阿莫,你我二人下到谷底,去探探!”
“是!”阿莫應著,兀自脫了斗篷,而後便見他的腰間竟纏繞著厚厚的銀絲,而在銀絲一端,兩隻銀製抓鉤赫然而現,呈爪狀。
阿莫立即便將這兩條銀絲抓鉤取下,給了司空堇宥一隻,自己一隻。
黎夕妤見狀,心頭驀然一緊,卻也知曉司空堇宥既已決意下崖,便如何也不會更改。
司空堇宥與阿莫對視了一眼,二人轉身,欲行動。
“少爺!”黎夕妤卻突然出聲喚他,“萬事小心!”
但見司空堇宥身形一頓,沉聲道,“辛子闌,看好她!”
又是同樣的話語,簡簡單單的六個字,便將她交給了旁人。
黎夕妤輕咬住下唇,便眼睜睜地瞧著那二人一躍而下,無半點遲疑。
片刻後,又見兩隻爪狀抓鉤直直飛來,最終緊緊抓著山崖邊的山壁。
黎夕妤立即上前兩步,站在那抓鉤邊,向下望去。
但見二人正憑藉著手中銀絲,雙腳踩著山壁,迅速向山谷降落。
司空堇宥的動作稍快些,身形矯健,不慌不亂,沉穩極了。
可黎夕妤卻在心下捏了把冷汗,不免有些緊張。
“小妤,你放心,你家少爺不會出事的。”辛子闌伸手搭放在她的肩頭,出言勸慰的同時,也在給她勇氣。
黎夕妤重重點頭,目光一片深邃,始終望著那道身影,移不開半分。
約莫半盞茶的時間後,司空堇宥率先到得崖底,卻並未收回抓鉤。
阿莫很快也站定在地面,二人走走停停,不時仰頭望著山巔,似在討論什麼。
黎夕妤僅能瞧見兩道極小的身影,聽不見他們在說些什麼,更瞧不清他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