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君宜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手電,一檸就亮,放在桌子的中央,充當照明。
張一平做了一個請的姿態,說道:“請上坐吧,中尉小姐!”
稍微遲疑了一下,方君宜說道:“你所謂紳士的禮儀,我還是不太習慣…”不過最終還是坐在了張一平的對面,拿起了刀叉。
張一平自己動手割下一條鴿子腿放在口裡仔細地嚼著。
“味道如何?”方君宜問道
“嗯,挺好的你覺得呢?”張一平問
方君宜也用刀子割了腿上的一塊肉,放入口中,“太美了!”
“剩下的,咱得給劉亞民留下一點,這鴿子中他打下來的。”方君宜說。
張一平不以為然,“要吃他自己烤去,在歐洲的城市裡,鴿子有的是,光是軍隊中用來送信的,天天在頭頂上飛來飛去,只是去毛剝內臟是一件麻煩事。。。“
回到大廳裡,王一民、二嘎子、劉亞民、土根幾個警衛圍在桌子邊正在大吃,張一平一出來,他們都停下不來,奇怪地看著張一平,滿眼迷惑不解。
“我們看到總指揮和方姑娘在裡屋撐臺子,所以我們就不等,先吃了!”王一民說道。
“這麼好吃的狗肉,張總指揮為啥不吃?”
張一平並非不吃狗肉,也不是因為那隻小狗可愛捨不得殺來吃,而是因為土根竟然敢違抗他的命令私自殺了這小狗吃肉,他要懲罰他,但是,如果他也吃了狗肉的話,他就不能理直氣壯地處罰土根了。
愣了一下之後,又很快手口並用起來,土根啃著一根腿骨像吹口琴一樣,還不停地喝著肉湯,隨後舔著大嘴說:“狗是我殺的,跟其它人無關,我願意接受處罰…“
幾個人的目光一齊望向張一平,讓張一平忽然覺得自己遺漏了一點東西,就是一起吃狗肉的兄弟之間的感情,如果這時自己不吃狗肉,又處罰了土根,一定會讓二嘎子、劉亞民等人覺得生分,恐怕還會在心中留下芥蒂。
“當然要處罰!”張一平走到桌子旁邊,信裡面一看,肉已經吃得乾乾淨淨,連汁都沒有剩下,“沒有等我回來就開吃,而且連骨頭也不留一根,你說該不該罰?”
土根把手中的骨頭遞給張一平,說道:“這根給你,我只咬過兩口,不,是三口…四口…五口…”
“留給你自己吃個飽吧!”張一平哭笑不得,若不是看到他一臉真誠,他早發火了,“戰鬥結束後,關一天禁閉,還有,以後抓到狗,全部由你負責宰殺!”
一夜無事,天光放亮,張一平醒來,摘去臉上的防毒面具,因為這段時間英法聯軍頻繁地使用毒氣彈的緣故,毒氣在晚上可能從敵方的陣地那邊蔓延過來,是很難知道的。因而在戰場上睡覺都要戴了防毒面具,以免中了毒氣也不知道。
北岸的敵軍整夜都有動靜,不停地有軍隊在河對岸集結令人煩亂的隆隆的聲音,像火車、載重汽車、坦克的發動機的聲音,一輛接一輛,一波接著一波。也不知他們在集結什麼東西,或者在醞釀什麼陰謀。儘管中**團這邊的炮彈不止不休地轟炸過去,但對方卻毫無反應絲毫不停。
張一平帶著幾個警衛來到外籍兵團暫編第一師李二苟營的陣地。李二苟營正在一號大橋的左前方與守橋英軍對峙著。由於英軍的殊死抵抗,進攻的部隊被壓制在五百米遠的街道上,不得寸進。
經過一天一夜的攻擊,外籍兵團計程車兵已經非常疲憊了,不少士兵卷在瓦礫之中,抱著槍支呼呼入睡。
一個德國老兵看到張一平過來,只是翻了一下眼皮就又閉上了。“我在101師堅守卡昂的時候,曾經經歷了連續七個白晝的轟襲,我也沒有閉上過一下眼,這些德國佬只不過打了一兩天的仗就支援不下去了…這些洋鬼子就是嬌貴…”土根說道。
“就憑你,走路都打瞌睡,還說連續七天不用閉眼?誰信你呀?”
“我這個人就中這樣,平時睡夠了,就可以幾天不睡,平時吃飽喝足了,也可以幾天不吃不喝…”
前面一個負責警戒計程車兵見到張一平,用非常憋腳的法語說道:“長官,對岸一夜沒有停止活動,發動機的聲音轟隆隆的,憑我當兵十幾年特有的經驗,感覺一定是有什麼事快要發生了!”
張一平聽了這人的法語忽然覺得自己是語言的天才,心想終於碰到一個法語水平比我還要差的歐洲人了。
張一平用法語問道:“當兵十幾年?還只是一個下士?”張一平一聽就知道這人說謊,不要以為德國人就沒有吹牛的人。“而且你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