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黑暗籠罩著大地,一叢叢的樹林像一團團的烏雲。天空中沒有云層,露出滿天的星光。
在黑夜裡,幾個連都排成了散兵線向前推進,戰士們地灌木與樹叢之間小心翼翼地探著腳,慢慢地前進。
偶爾有一個人跌倒了,就悄悄地罵起娘來。
在黑夜中行軍。中**團已經習以為常了。何況天上還有星光。十幾米內還可以看得清楚人的影子。戰士們都摟住槍機,端著步槍,沒有上刺刀的槍管划著灌木的葉子和松樹樹幹,向前走動著,速度並不算慢。
然而,儘管大家都習慣了走夜路,但是這樣的夜路還是有一點怨言,因為一不小心腳就要撞上地上的石塊或者小樹墩。把腳趾撞傷,痛得比捱了一槍子還難受。
在陸小雨旁邊就有兩個傢伙用壓低了嗓音在說話,”老六,我又踢中了樹墩子啦,他媽的那個鬼樹墩子!今晚已經踢了三次了,我的腳趾都腫起來了!”
“你怎麼就知道腫起來了呢?”
“感覺,腳趾脹脹的痛,不是腫起來是什麼?”
“那你還能走嗎,要不你跟班長說一聲,說你不能走了。回去了吧。“
”回到哪裡去呀,老六?後面還有我們的人嗎?“
“好像沒有。那裡只有死人,死去的英國人。”
“唉,那也只好一直走下去了,要不老六你來背一下我,我的腳的腫得很厲害。哎呀,又踢了一下,這次是踢到了石頭上,痛死了!我恐怕不能走啦,我要先歇一下吧,要不你們先走,天亮之後,我再追上來。”
”別出聲,快走,多踢幾下就不痛了!”陸小雨輕聲喝叫道,那個叫痛的聲音馬上沉寂下去,不敢再說話。
黑夜裡只聽見自己的腳步聲以及灌木叢的沙沙響聲了。
天很快矇矇亮了起來,地面上也起了輕輕的薄霧,但是並不影響人們的視線。
忽然,走在陸小雨旁邊的麻子突然站住,好象被人打了一下似的,晃了晃腦袋,張開了嘴唇。右手手指向前一指,“班長,你瞧!”
離他們有二十幾步遠的一棵松樹旁,一個人大叉開腿站在那裡。“英國人!”麻子說。
麻子的話剛剛落下,陸小雨的步槍已經抬了起來,槍口對準那個人,飛並快地跑了過去。
這個時候還不能開槍,否則陸小雨早就一槍打過去了。不過他在跑動當中,也是非常警惕的,一旦那個人有什麼舉動,他一定能夠在對方舉槍的那剎那一槍幹掉他,這也是一個高階槍手必須具備的技能,中**團的每個槍手都能夠做到這樣。
麻子也連忙跟著跑過去,他的手扣在輕機槍的板機上,隨時都可以開火。
站在松樹下面的人一聲也不吭。這是一個英國人,戴著一頂沒有蒙布的農夫盔,身上沒有血洞,他的腦袋就象向日葵的花盤一樣,耷拉到一旁。
“這傢伙他睡著啦,而且睡得像豬一樣死!”陸小雨哈哈地笑起來,後面的一個士兵也走上來,伸長了脖子看去,另外一個同伴用槍托子碰了碰那個一動不動的人。
“喂,你這個洋鬼子!起床了,起床了…太陽都曬屁股了……”他嘲笑說。“他孃的,沒有想到一早起來就抓到一個俘虜,真倒黴透頂了……喂喂喂……”聲音忽然卡住了。“是個死人!”他向後退著喊道。
“而且是一個病死的!”士兵嚇得磕打著牙齒,跳到一邊。
這時,倚著樹杆而立的那個人象被鋸倒的樹一樣,倒在了地上,臉朝上,臉上一片淤黑色,是得了流感的症狀。
“走開一點。這是流感病毒,當心被染上了!”陸小雨發出警告叫道。
現在是秋季,天氣異常乾燥,正是流感橫行的時候,世界上大多數地區的人都被感染上了,人人聞之色變。中**團對這種流感病毒也是防得非常嚴密,現在每天都在喝那種”銀翹散”苦藥水,雖然現在感染的病例基本已經杜絕了,但也不能夠掉以輕心。
“走開了,別靠近,在這裡立一個警示牌子!“陸小雨叫道。
砍了一棵樹,樹了一處牌子之後,部隊繼續前進,不一會兒又遇到了第二個感染流感病毒而死的英國人的屍體,而且死屍越來越多。在野地裡,病死的人成堆地躺著,有些蹲著就僵死在那裡。
在前面的一個鎮子裡,裡面全部都是感染了流感病毒的英國人,他們其中有的已經死了,在街道上橫躺著一具具的屍體。有的還沒有死,卻大聲地咳嗽著,把身子咳得縮成一團,幾乎要把肺都吐來似的。臉上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