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出來了。
小周的確不是很自信,因為他一天前屠了這個村子,殺死近百人,成為一個真正的槍手之後,他內心深處總是有一種要殺人的衝動,有時拿起來步槍就想衝出去。對準那些毛子打上幾槍,不管對方是游擊隊或者是老百姓。
照這個樣子下去,小周覺得沒有說服別人,自己反倒成為他們當中的一員了。比如“毛子”這個詞,以前雖然偶爾有說,但總是彆扭,但是現在脫口而出,沒有絲毫的尷尬。
老毛聽了小周的話,覺得有道理極了,說道:“咱們是文化人。他們能夠練成槍法,咱們也應該不會比他們差。”
槍法這東西是很玄妙的。隨著自己槍法水平的提高,越加感覺到裡面的深不可測,越是難以駕駛,老毛這樣說,未免太過外行了,“但願如此吧!”小周說著,就來到了二班的駐地,在一棟被迫燒掉一半的教堂外面的草地上,用一些木板、油布搭起了一行涼蓬。底下襬放著一些收集起來的沒有完全燒壞的桌椅。
老麥滿身都是汗和塵土,歪戴著帽子,在外面拴著馬匹的柵欄旁邊餵馬,排裡得了十幾匹馬,平均分到各班,每班有三到四匹,雖然大家都不是騎兵,但是用來代一下步,馱運一下行李輜重還是很方便的。
二班長坐在一張燒焦了的木沙上,手裡拿著一個銀色的茶壺,上面雕著美麗的花紋,正不停地往口裡灌水,見到小周領著老毛過來,就放下銀壺,“是哪陣風把你們吹來的?”二班長諷刺地問,“我還以為你們是哪裡找妹子了呢。”
“哪有什麼妹子。”小周說。之前很多人都在懷疑他一個人端掉了整個村子,現在他已經不在乎人們怎麼想他了,只要自己的槍法有了進步,一切都值得的。
心裡這麼一想,小周又暗暗產生了警惕:槍手………他就像你心中的那個黑魔鬼,時時刻刻引誘你,讓你墮落。
“這位毛文書,連長讓他到咱們班跟我們一起鍛鍊…”小周用他特有的平緩的語氣說。
“什麼?他把咱們二班當作垃圾桶了不成,什麼人都往咱們這邊塞…”二班長怒氣衝衝,把手中的銀色茶壺往地上一扔,然後用腳一陣亂踩,把它踩成一塊銀餅,然後撿起來丟在旁邊的一個布袋裡面,裡面已經有一批這些器皿了,有銀的也有銅的,閃亮閃亮的,其中有幾件還有美麗的花紋圖案。
老毛忍不住說道:“也許這些茶壺酒壺都是藝術品,當藝術品來賣,價格自然高過這樣踩扁了的鐵塊銅塊銀塊…”
“你小子知道個屁,咱們總司令說了,這毛子的東西就值這個價,也只有你們這些傢伙,才把毛子看得這麼重…”二班長說道。
老毛被氣連連說了幾個“你你你…”字。
二班長氣定神閒地坐下,說道:“你個啥,不服儘管過來,咱們先打一架,打贏了,班長的位置你來做,打輸了,哪裡來回到哪裡去。”
“我是受命而來,打輸打贏都必須留下。”老毛不動聲色,不卑不亢。
“他孃的!”二班長罵了兩句,看來不得不收下這個討厭的傢伙了,隨即又想到一件事,道:“聽老何說,上午的時候,你們遇到一批騎兵毛子,你這傢伙被嚇得逃進了樹林子裡,扔下老何自個跑了?”
老毛雖然覺得有一點慚愧,但是當時的情況之下,他並不認為自己有錯,進進退退,這些都是戰場上經常有的動作,不過眼前二班長這些粗人是不會明白的了,於是照例地分辯說,“我衝到樹林裡去了,只不過是想轉個彎,從側面打擊敵人而已。”
“絕對說謊!”一個白眉毛、小矮個計程車兵叫道,那人臉上有兩個天真的酒窩,頭頂有一撮頭髮象雞冠似的直豎著。“一看你這小白臉蛋,連菜鳥槍手都不是。還敢說側擊?笑話。依我看。八成是到林子裡去撿蘑菇去了,等老何打敗了敵人,然後做一鍋蘑菇湯,慰勞一下……”說著,他非常高興地看了看二班長,看來是在愉快地回憶著什麼時候吃蘑菇湯的情景。不過被二班長打了一下腦袋,罵道:“沒有腦子,這個時候哪裡有什麼蘑菇。我看這小子八成是:仗打著打著忽然尿急了,要去樹林子裡解決…”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越猜越離譜,有的竟然說樹林裡有一個女妖精,脫光了身子,於是老毛兄弟就被迷迷糊糊地吸引過去了…
本來很嚴肅的一場爭論,馬上變了質,大家爭相開老毛的玩笑,完全不把老毛放在眼裡。
老毛第一次嚐到了苦澀,但這對於他來說只是剛剛開始。
***
在小鎮的一個小飯館裡。小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