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割開另外一條腿的褲筒,把另外一個傷口包紮起來。
一個赤衛隊員將科林諾夫少校背了起來,往後方走去,繞道回到開始反攻的地方。看著雪地上密密麻麻的腳印,看著剛剛他曾率領著自己的兩個連走過的山溝的熟悉的輪廓,他昏昏欲睡,剛剛發生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已經成了久遠的往昔,顯得毫無意義。
但是山丘那邊中國人的射擊聲依然是那麼有條不紊、很有節奏,一點也不紛亂,他們的炮彈時不時地展開一陣轟鳴,每一次都打在節點上,讓俄軍的進攻毀於一旦。
如果這是一場合奏,那麼中國人的機槍也是一個重要的音符,他們不慌不亂的“嗒嗒”響起的機槍點射聲,象是在描畫一條看不見的線,但是每一次與步槍的射擊聲結合,都是那麼恰到好處。
受了傷的科林諾夫少校。這裡才有時間進行總結。但是總結的結果讓他全身冰冷。身體向是沉向無底的深淵。以赤衛隊這樣的實力,向這樣的中**隊發起強硬的進攻,這實在是一個超級的錯誤。
然而這個錯誤,他認識到的時候已經太遲,已經沒有辦法挽回了。
中午的時分,中**隊展開了反擊,他們的攻擊是非常犀利的,子彈在他們的前面飛。如同暴風雪一樣橫掃一切。
寬闊的一望無垠的雪地上,點綴著稀疏的、黑乎乎的屍體,就象落在田地裡的烏鴉。在天邊的地平線上,一匹從這裡著去顯得非常渺小的、沒有人騎的馬在賓士。
科林諾夫少校絕望地看到,被打亂的、越來越稀疏的赤衛軍和紅軍的隊伍,已經撤出戰鬥,向後方退去。
科林諾夫少校被橫放在一匹馬背上,保護他的忠誠的赤衛軍戰士,放開了馬飛馳而去。前面有零星的幾夥赤衛軍和紅軍。科林諾夫少校的馬跑到第一夥人跟前,他看到了戈爾波夫中校。他仰靠在馬鞍子上。鑲著一圈黃色鬈毛羊皮邊的皮襖大敞著懷,皮帽子歪戴在頭上。額角上一片汗水。戈爾波夫中校捻著往兩邊上翹起的將軍鬍子,沙啞地叫道:“混蛋的科林諾夫,你們沒有完成我交代的任務,如果你們能夠按我的命令全力進攻,現在狼狽逃跑的是中國人,而不是我們了。”
科林諾夫少校清醒了一些,正要解釋的時候,這裡從側面突然出現十幾個騎兵,從結了冰的雪地上飛奔而來,他們在馬背上發射出子彈,如冰雹一般潑灑過來,戈爾波夫中校被擊中了,身體從馬背上裁了下去。科林諾夫少校的馬和坐在馬上的赤衛軍也被擊中了,他也倒在了地上。
那個戈爾波夫中校時常帶在身邊,穿軍大衣的女人就跪在戈爾波夫中校身旁。她那在絨頭巾下閃爍的天藍色的眼睛使科林諾夫少校想起了他的妻子,這兩隻天藍色眼睛引起他的無限憂傷,他屏息呼吸,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她……然後就暈倒了過去。
袁志祥帶著連隊衝上來,看到那支騎兵隊伍,就罵道:“他孃的,誰又來截我們的胡了?”
“袁志祥,肝火別那麼勝…動不動就罵人,小心得肝炎…”劉偉在馬背上繃著臉說道。
“呀,原來是劉參謀長,你好好的一個師參謀長,不呆在指揮部門裡抱女人烤火,跑到冰天雪地來做什麼…”
“我聽到你們營擅自開戰,怕你們吃虧,所以帶了一個團過來看看,袁志祥看你的臉色好像有點蒼白,你受傷了?真他媽的!沒傷到骨頭,是吧?”他不等回答,就又笑著說:“我們剛好走上,於是迂過去,給他們迎頭痛擊!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俄國人潰不成軍,我們窮追猛打!一個也沒有逃走,如果不是我們,起碼走掉一半…”
袁志祥抽出了一支菸抽點上,“誰能夠傷到我?我這是凍的,還沒有活動開,仗就打完了,老是這樣,我的肝火才盛。”
劉偉的步兵團圍了上來,押著很多俘虜,雪地上到處都是一列列移動的紅軍和赤衛軍。遠處,黑壓壓的人群前面,有一個通訊員飛馳而來。
“俘虜了很多俄國人,大約有一千個,劉參謀長!……” 通訊員老遠就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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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胡說吧?!”劉偉驚駭地在馬鞍子上扭動了一下,“這麼多人怎麼處理,我們哪裡有這麼多糧食讓他們吃?”
“傳我命令,讓哥薩克騎兵來見我。” 劉偉說道,通訊員掉轉馬頭狠命地用鞭子抽著那匹白腿的高頭大馬,疾馳而去。
科林諾夫少校醒來的時候,發現他被兩個人用一副簡單的擔架抬著,順著由幾十名哥薩克騎兵組成的押送隊伍,緩緩地向前面移動,旁邊一個熟悉的身影陪在他身旁,科林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