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根見到花綠綠的鈔票,睡夢又清醒了一些,說道:“那敢情好!”
胡從甫在他身上踢了一腳,大聲喝叫道:“快醒醒吧,土根。開始了!”
土根打了一個激靈,算是真正的清醒過來了,胡從甫帶有一些歉意的語調說道:“真丟人,這傢伙就知道睡覺,大炮都打不醒他。”
唐之道接過步槍,和土根並排站在起跑線上,土根一槍在手,神情已經變了另外一個樣,變得那麼的專注,眼神是那麼的平靜,全身散發出一種懾人的氣質。這讓唐之道的神情為之一奪,心道,糟糕了,這又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傢伙!
胡從甫大叫一聲“開始“,土根就已經展開了他凌厲的“攻勢”,動作乾脆利索,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唐之道傻了眼,看著土根一口氣把動作做完,運動中打下兩隻蘋果,跑到終點。而他自己光顧著看土根,呆立在起跑線上,連一槍都沒有來得及開,蘋果已經掉在地上了。
結果已經不言而喻!土根輕鬆戰勝了唐之道,從唐之道手上接過三十法郎的鈔票回到佇列中去了。
蔣方震對曲偉卿道:“偉卿兄,你怎麼看?”
曲偉卿道:“無論是開槍還是跑動的速度,這個嗑睡蟲的確比剛才那個冬瓜快上許多,我願賭服輸。”
“那你的那頓飯?”
“少不了你的就是,只是這頓飯在法國是請不了嘍,這個張一平恐怕不會讓我們留在這裡礙他的事,我等回國是必然的了。”
“回國就回國吧,反正來到這裡也是陪徐樹錚這個太子讀書,什麼時候輪到我們說話?”蔣方震說道。
蔣方震是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第三期的畢業生,而徐樹錚只是第七期,而且蔣方震還在德國學過軍事。無論資歷還是能力都在徐樹錚之上,但是在參謀團中,蔣方震只是一個陪襯、毫無輕重的角色。
這都是因為徐樹錚的老闆是實權人物的段琪瑞,而蔣方震的老闆卻是沒有實權的過氣總統黎元洪。
1917年6月黎元洪總統召張勳入京共商國是,張勳率辮子軍進京卻支援溥儀再次登基,讓大清復辟。這時,蔣方震是黎元洪的總統府顧問…;
張勳被驅,馮國璋就任代理大總統,段祺瑞為國務總理。黎元洪總統之位被取代,蔣方震作為黎元洪的總統府顧問自然也就沒得當了。
這一次派到歐洲的參謀團有蔣方震一份。也是馮國彰、段琪瑞拆解分散黎元洪的心腹的一個手段。
基於不同的利益,徐樹錚對於蔣方震還是比較防備的,有才能的人總是被人關切和妒忌,蔣方震正是這樣的人。
徐樹錚時時注意著蔣方震的一舉一動,蔣方震和曲偉卿說話已經很小聲了,但是“徐樹錚”那三個字還是被他聽到了,於是徐樹錚就轉過頭來,對蔣方震說道:“方震兄在日本士官學校學習的時候就已經出類拔萃,聽說畢業的時候,各科成績都得了第一,還因此獲得倭皇的賜刀,想來槍法也不錯。”
蔣方震淡淡地說道:“那是以訛傳訛,事實上根本就沒有這回事。”
徐樹錚說道:“方震兄太過謙虛了,如今在我們這十幾人當中,就數方震兄才能卓絕,不如請方震兄先替我們出陣,給我們參謀團爭口氣如何?”
蔣方震道:“又錚兄,我就再才能卓絕,槍法上也比不上他們,又何必讓我出醜呢?”
徐樹錚道:“方震兄,你這就是太長他人的志氣,滅自己的威風了,我等都是從軍校出來的,受過多年的嚴格的槍械訓練,怎麼可能是連一個小兵都比不過?何況每個人始終都要和他們較量的,方震兄就給我們開個好頭,勝一盤,別給他們太過輕視我們也好。”
蔣方震見躲無可躲,只好說道:“好吧,你非得要我出醜你才高興,我就出一回醜又何妨。”
曲偉卿輕輕拉一下蔣方震手臂,問道:“真的沒有機會贏?”
蔣方震搖搖頭,說道:“相差太遠,如果找新兵營的新兵,也許有可能贏。但是眼前的這些兵,我們沒有機會,這樣比下去,打定包袱準備回家吧!”
“跟人家新兵比試,就算贏了也沒有臉面在這裡呆下去。”
“張一平就是料到我們不會做這麼掉身架的事,而且就算我們贏了他的新兵,他也會把我們一腳踢開。所以無論我們怎麼做都沒有戲,既然這樣,這比試又有什麼意義,我們又何必受他張一平的折辱呢?”
“那你又答應姓徐的?”
蔣方震微微一笑,說道:“見識一下他們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