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他和柳二郎這個身份,四下裡找又能耐的工匠,卻是費勁多了。京師鄭國舅的買賣現下也是開到了松江,但是自家老爺卻只是把貨物批發給他們,自家的人卻是沒有跟著滲透到這邊來。唯一過來的,還是和那鄭國舅合股開的錢莊。但是那就是合股,裡邊經營的夥計也都是鄭家的人。再說他們不單是到這松江府地界招人來的,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很多都是屬於陰私之事,鄭家那邊還是不能讓他們知道的。也因此,這才開了一個買賣做掩護。
“哎,還別說,東家這想法倒是個正經買賣人,知道怎麼去發家。可惜啊,你們這想法好是好,要說這松江府也是有人弄出過你們說的這機械的,可是你們卻是不能這麼做。你們要是這麼做了,估計便和那人一般下場了。”
“福伯,您這話說的,我怎麼聽著有點迷糊,那人到底是誰,難道造出了這等好東西,反倒是要落個壞下場。這又是哪門子道理。”
“哎呀,這事說來話長,唔,現下已然快上工了,這要是耽擱了上工,可是不好。這樣吧,掌櫃的,還是以後再說吧。”
林昌吉自然是聽出了其中有難言之隱,這老頭當著這麼多工匠,也是不想說,便也沒跟著問,但是他卻是把這事安排在了晚上。
晚上一下了工,林昌吉就趕過來把這福伯給單獨叫了去。地方卻不是什麼酒樓,而是柳二郎買下的一處宅院。
曾阿福卻是沒有想到,自己一個工頭子,現下竟然被掌櫃的請來吃酒,這已然是天大的面子了。
廚子都是從松江府地界僱傭的,所以做得也是這當地的吃食。曾阿福吃了幾口紅燒肉,酒喝了幾口後,興致便也是高起來。一旁的林昌吉看到火候也是差不多了,便跟著又是問起了晌午那發明織造機械的事情來。其實他也是好奇,若是在遼鎮,在自家老爺那些工廠裡頭,誰要是發明了一件新機械,或是隻是在哪些工序上做改動,只要是提高工作效率,降低成本的,省事的,那都是要受到工廠委員會的獎勵的。且不單是銀錢,便是這發明改動,都是要記上這個人的名字的,然後登記造冊,以後按年月給錢。用自家老爺的話來說,這便是專利費用了。可是這樣的好事,怎麼到了這江南地界,竟然弄得還不敢說了。要知道遼鎮這些年,工廠那邊,但凡是有這發明創造的,那都是和考上了舉人秀才差不多。整個工廠都是要進行宣傳的,還要帶上紅花,在工廠裡當著眾人的面給予獎勵。可謂名利雙收,那可是人人羨慕的事情。正因為這樣,自家老爺那工廠,這生產的效率才會那麼高,若是按照大明傳統的生產方式,又哪裡會有現下這般局面。
“掌櫃的定是好奇了,好奇我晌午說的那事情了。其實啊,這事松江府地界內,很多人都是知道的。現下咱們工坊裡用的這些機械,松江府這邊的木匠都是會做。便是這些機械,當年用的時候,也是費了許多周章。我爺爺曾跟我說起過這事,若不是當年有個大戶人家先用了這東西,其他小戶人家那是不敢用的。”
“福伯,您這一說,我倒是更二虎了,現下這機器怎麼也有這般故事。”
“呵呵,其實啊,道理卻都是一樣的。你看現下咱們用的踹機,這就是當初一些聰明工匠弄出來的,用腳踹,力氣總是比手大的,這樣活幹的便更快一些。若是用手,那邊要費很多勁。我晌午說的那事,便和這踹機是一般道理。你說的那弄出一人幹活能頂五六個人的機器,咱們松江府地界,還真是有人弄出來,這人叫徐光亮。他原就是咱們這裡的一個小作坊的東家。就像你說的一樣,他為了能做出更多的活,便千方百計想著弄出這新機器的事情來。要說起來,還真是湊巧,有一日他喝得多了,沒有回家,卻是去了那工坊,工坊裡值班的工人給他開了門,哪裡知道他因為喝得多了,不小心把織布的機器給碰倒了。工匠一看他醉成這般模樣,許是也回不了家了,便把他扶到了那工匠躺的木板上。那工匠自己卻是在地上睡了一宿。他撞壞了機器,工匠在他睡下的時候,便把這機器收拾了一番。呵呵,這些還都是那工匠後來跟大夥說的。可是就這麼收拾一番後,第二天一早上,這徐光亮便來了靈光,愣是從那橫著擺放的機器想出了一種新的機器。這要說起來,這是老天給他的福氣,也是禍事。”
曾阿福說道這裡自己卻又是喝了一口酒,彷彿在回憶一般。林昌吉一聽這裡邊還有這般故事,也是覺得好奇。
“那後來呢,這怎麼會是禍事了呢。”
“這新機器還真是比那些老機器管用,原來一個人只能管一臺織機,現下一個人可以管八臺織機了,八個捻子,一個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