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準備在周府紮根,周府的人對她的態度無論善意還是排斥,她統統都不在意,跟在周鴻身後往裡走。
周福上了年紀,這兩年腿腳不靈便,走路生疼。只是少將軍回來了,他這管事就算腿斷了,也要跟在旁邊服侍,多走幾步難免露了拙像。
葉芷青就跟在周鴻身後,見他走路的姿勢,便順口問了一句:“福叔可是關節疼?”
周福覺得她這態度隱含了巴結之意。他是府裡的大管事,下面小管事丫環婆子不知道多少想與他攀關係,都為著能夠蹭到主子面前去侍候,或者從最低等的小廝丫環提拔成一二等的下人,多漲些月例銀子。
對著少將軍他要擺出熱情的面孔,但對個來路不明送上來的丫頭,那就不必了。他板著臉,硬梆梆道:“不是。”
葉芷青卻不肯罷休:“難道是生了骨刺?”怕他不明白,還再次解釋:“就是膝蓋骨旁邊好像多長了細細的骨頭,一走路跟皮肉裡埋著尖刺一樣扎著疼,是這樣的嗎?”
周福沒想到這小丫頭一猜就中,但是他方才已經對她擺過臉色了,若是此刻聽得她說對了便換個殷切的神色詢問,未免惹人笑話,便只能強忍著膝蓋裡的疼痛:“你個小丫頭懂什麼?”
葉芷青見這倔強的老人家似乎不太高興,她也總算品出點味兒來,感情人家根本就懶得搭理她,不過是在敷衍,便不再追著問了。
橫豎疼的是他,又不是她。
周鴻倒是聽出來了,也不知道葉芷青是真懂還是瞎蒙,大約是猜對了周福的症狀,但是周福怕跌了面子,不肯好生回答。
他暗暗發笑,也不當一回事,回房洗漱去了。
葉芷青既然是周鴻的丫頭,便只能跟著一起住到周鴻的院子裡去了。
周鴻常年在東南水軍營,難得回一趟京城,前幾個月周福住的院子門檻都快被人踏破了。家裡有妙齡女兒又生的頗有幾分姿色的婆子們都帶著私房求上門來,想讓周福將自家女兒安排到周鴻房裡去侍候。
京城的周府已經空置了許久,也只有主子們回京之時偶爾一住,留在老宅子裡的雖然都是老家人,可這些老家人總有兒女孫輩,讓年輕人守著老宅子度日,明顯是有些拴不住他們的心。
小子們到了年紀,還可以跟著往東南跑腿送信,多跑幾趟說不準就得了主子青眼,被留下來當差。但丫環們卻只能成年累月的留在後宅子裡度日,只等到了適婚年齡,主子來信發了話,按著舊例由周福亂點鴛鴦,將這些丫環們配人了事。
此次周鴻回來,也算是讓老宅子裡的丫環們瞧見了曙光,各個恨不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能侍候少將軍一回,也好有機會跟到東南去,奔個前程。
周鴻回房脫衣的功夫,房裡竄進來六七個年輕漂亮的丫環,各個含羞帶怯恨不得撲到他身上去侍候他,只一件衣服便有四五雙手伸過來要接。
葉芷青還揹著自己的包袱跟在後面,周福並沒給她安排住處,想等等看周鴻的態度。
少將軍只有一個,他收了人家的銀子,便一氣往少將軍院子裡安排了八個妙齡丫環,環肥燕瘦,各有千秋,給大家公平的競爭上崗的機會。
葉芷青有幸圍觀了周鴻被眾美環饒的盛況,想起當初自己被某人拎著扔到門外的情景,捂著肚子差點笑岔了氣——很快就會有人重複她的老路。
周鴻手裡提著披風,面對好幾雙殷勤伸過來的手,他一眼就瞄到了被眾丫環有意無意擠到了最外圍的葉芷青,見她一臉壞笑,揚手就將披風團成一團扔了過去,正正砸在她腦袋上,將她整個人罩在了披風裡。
葉芷青手忙腳亂將自己的腦袋從披風裡扒拉出來,對著周鴻怒目而視:“你……”
周鴻朝她一指:“你還不快放下東西過來服侍爺沐浴,呆呆跟個木頭一般,竟是連服侍人都不會嗎?”
眾丫環失望之極,各個扭頭去看她,想知道她到底哪裡比眾人強,兩個人坐同一輛馬車回來,竟然也沒讓少將軍厭了她。
賀太太為葉芷青準備的衣服到了半道上她就賣到了成衣鋪子折現,還順便買了三身尋常的布衣布裙。看她身上的衣料,竟連周府三等丫環身上的衣料都不如,除了臉蛋白了些,眼睛大了些,哪裡比得上自己?
一瞬間,房裡的眾丫環心中莫不如此作想。
周鴻卻揚聲朝門外喊:“福叔——”
周福為周鴻安排了八個丫頭,想著就算他血氣方剛,怎麼著也儘夠使了。京中各家的少爺們哪個不是通房丫頭一堆,只等肚子裡揣上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