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遠遠觀察了幾日,只覺這差使閒的蛋疼,其中一名喚姚平的議論道:“陛下派咱們哥倆守著皇貴妃,是怕有人欺負娘娘嗎?”打架他倒是一把好手,只是宮規森嚴,若打完了真的不嚴懲嗎?
另外一名太監名喚徐昌的心眼比較多,得了差使便往胡衍面前送了重金,當時那位在宮裡生活了近乎一輩子的老傢伙眯逢著眼睛,意味深長的吩咐他:“往後你就是娘娘的影子,娘娘在哪裡你就在哪裡。若是娘娘看丟了,你們哥倆也不必活著回來見陛下了!”
新帝多年在藩地身邊陪著的近侍是黃興與黃文哥倆,這倆人自進宮之後,就被新帝丟到了宮中各處去熟悉情況,提拔了先帝身邊的大太監胡衍,他能在兩朝屹立不倒,可見為人足夠精明。
宮裡不少人看動向,都覺得是胡衍擠走了新帝的心腹,不知道有多少小太監恨不得認了他做爺爺,想向他討教幾招,恨不得將他說的話都奉為圭臬。
徐昌回去一琢磨,結合偷聽來的西側殿宮人私底下議論的隻言片語,形容陛下與皇貴妃相處之道,暗自得出了個驚人的結論——新帝吩咐他們在皇貴妃面前侍候,恐怕不是擔心有人欺負娘娘,讓他們來做打手的,而是緊張皇貴妃的行蹤,讓他們盯緊了別走丟的。
“你傻啊?這宮裡敢欺負咱們娘娘的有幾個?連娘娘都敢欺負,剁了咱哥倆還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功夫。咱們哥倆只管守著娘娘就好!”徐昌拍拍姚平的肩,提點他。
姚平總算是咂摸出了味兒:“對!對!陛下讓咱們哥倆守著娘娘,咱們只要盯著娘娘別掉了一根頭髮絲就好!至於誰欺負了娘娘……自然有陛下護著呢。”能隨侍西側間,讓陛下不往別的宮裡過夜的手段,滿宮裡也唯有皇貴妃這一位。
葉芷青守著紅泥小火爐熬藥,徐昌就腆著臉上前獻殷勤:“娘娘,不如讓奴婢來做,娘娘歇會?”
姚平暗贊徐昌心眼明亮,討好人也做的無比自然,也緊跟著湊了過來:“這些粗活娘娘只管吩咐奴婢們就好,何必勞動娘娘親自動手。”
葉芷青用蒲扇擋著他們:“可別!太醫院裡可沒什麼娘娘,熬藥也是在瞭解藥性,你們不懂可別胡亂插手,找個舒服的地兒待著去,等我忙完了就回去。”
兩人便遠遠看著,見她時不時揭開蓋子嗅一嗅,好在並沒有去嘗,倒也鬆了一口氣。
蕭燁每日忙完了,總要將他們兩人召過去問話,多是問皇貴妃當日都做了些什麼,又再三叮囑,務必盯著皇貴妃不能私下喝湯藥。
兩人還覺得新帝大驚小怪,皇貴妃能跟太醫院的幾位太醫討教醫術,跟管藥庫的討教藥材貯存的辦法,在醫藥方面必然也是行家裡手,何至於就會胡亂吃藥。
殊不知蕭燁所憂心的遠非她胡亂吃藥那麼簡單,而是怕她有意識的吃藥避孕。
他自得了美人,恨不得時時綁在身邊,若能生下幾個皇子,那就將孩子的母親綁的更牢靠了。
無論是葉芷青提起的文思樓還是太醫院,以及宮外的慈幼局,他心中都有隱憂,只是出於一個男人不可言說的自尊,才能些微鬆開一點手,讓她的心態能儘量的松馳下來。
枕邊人心中作何感想,旁人不知道,但肌膚相親的伴侶自然心知肚明。
他當初與她同房之時,她迫不得已,整個人僵硬的跟地磚似的,他要不動聲色的安撫她,摸摸她僵硬的背部線條,讓她能夠儘量放鬆下來。
同床共枕這麼久,好幾次她在睡夢之中喊出周遷客的名字,蕭燁在被她驚醒的時候都在考慮一個問題:他與周遷客比起來,到底差在哪裡?
有時候他深夜看著她沉睡的面孔,妒意上湧,恨不得擰斷她纖細的脖子一了百了,但靠近了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藥香味,那股戾氣又消散無蹤,只恨不得將她捧在掌心,教她忘記姓周的,也算是他的本事。
大約在女色上頭,他從來也不曾這麼患得患失過,因此才更為關注她,聽說她並不曾在太醫院喝藥,他到底鬆了一口氣,暗自猜測——是不是葉子也願意為他生孩子?
“侍候好了皇貴妃,朕重重有賞。若是皇貴妃有點損失,小心朕要了你們的腦袋!”
姚平與徐昌連連磕頭表忠心,才得他允准退下。
蕭燁揉著太陽穴,有種“政事還比不上女人麻煩”的錯覺。
他近來在朝政上也大有長進,至少能弄清楚朝中六部執行,但有洪澇旱災解決的流程……以及如何習慣了朝臣們在早朝時分扯皮嗆聲吵嘴,為著一件簡單的事情吵的不可開交。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