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摔之後,葉芷青對胡衍都沒以前那種恭敬的態度了。
胡衍一把年紀,能在蕭燁上位之後還保有原來的地位,已經是感激老天厚待了。更何況連新帝都要讓三分的皇貴妃,他又何必自找不痛快,非要一較高下呢。
他貓著腰朝旁的宮人使了個眼色,率先過來勸說蕭燁:“陛下一身酒味,不如老奴帶人服侍陛下沐浴過後,再同娘娘跟郭三公子說話?”
蕭燁還扯著葉芷青不肯放:“朕……朕要皇貴妃幫朕沐浴。”被葉芷青無情的拉開了他的手:“我又不是你的丫頭!趕緊去吧你!”
喝的醉醺醺的蕭燁已經習慣了被葉芷青無情打擊,還好聲好氣央求她:“乖乖別走,等朕出來跟你說話。”抬頭看到被忽視良久的郭嘉,終於良心發現,扯出個醉意朦朧的笑意:“你……你也別走,一會咱們出再接著喝!”
——這是還要續攤呢?
葉芷青頭疼不已,恨不得提起一罈子酒將人灌醉了,也好消停會兒。
等到蕭燁被一幫宮人簇擁著去沐浴,葉芷青便吩咐殿裡的宮人:“去傳一盆醒酒湯來,等陛下沐浴完了出來喝,另外再沏一壺釅釅的茶過來給郭公子醒酒。”
宮人魚貫而出,很快殿內便只剩下他們兩人。
葉芷青長吁一口氣,先去看了徐昌跟姚平抬回來的藥爐,他兩人差使辦的挺好,一路抬回來爐火未熄,藥還咕嘟咕嘟的響著。
第二百二十七章
郭嘉與葉芷青多時未見,對於她的處境也不好發表見解,咳嗽一聲,道:“我與陛下認識多年,陛下心眼不壞,就是一路順風順水,有些執拗。”
蕭燁與周鴻之間,當然是蕭燁與他情分深——但是也不能說蕭燁霸佔臣妻做的對。
實是兩難。
葉芷青正湊在藥爐前面看火呢,聞言冷笑一聲:“我又不是物件兒,非要搬家裡來,難道我就沒有自己的想法了?”她被蕭燁以賢哥兒與周鴻要脅,心裡不痛快多時,打過鬧過折騰過,蕭燁死不放手,也是沒了轍。
真要魚死網破,心裡還有牽念。
郭嘉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兩人相對沉默,還是葉芷青提起他在流球暹羅的產業,惆然追憶海上遠洋的日子,兩人之間才有不少話講。正將殿內冷凝的氣氛趕跑,蕭燁便沐浴完畢,似乎酒意也清醒了幾分,溼著頭髮出來了。
他見到兩人之間氣氛不錯,笑道:“你們倆在聊些什麼?”
兩人頓時很有默契的閉口不言。
葉芷青對他是一貫的愛搭不理,心情好的時候還肯應兩句,心情不好就更不必說了,愣是能將他視若無物。
當晚等郭嘉出宮之後,蕭燁還醋了一回:“怎麼朕瞧著你與郭三就有話說,見到朕就冷著一張臉,難道朕竟是比不得郭三?”
葉芷青斜睨他一眼:“比不比得上陛下心裡沒數嗎?”
蕭燁給她噎的:“……還不是在你一念之間。”他自認若比錢權背景,普天之下再沒有人能賽得過他的,但偏偏不入葉芷青的法眼。
她還振振有詞:“若是要說可靠,男人既不在家資背景,也不在樣貌風度,第一等要緊的就是一心一意。”
這點蕭燁委實做不到——他那滿滿當當的後宮可以作證,他自來就是個花心郎。
“咦咦,難道你還吃起朕的醋不成?”他饒有興味,兩隻眼睛都快放光了。
葉芷青得嘔死:“皇后娘娘都不吃陛下陛下的醋,我吃的哪門子乾醋!”她的自為定位一向很精確,與蕭燁也不過是強作一堆,待得周鴻在安北站穩腳根,她自也有旁的打算。
郭嘉不知葉芷青另有打算,回去之後還為她嘆了一回,那樣一個靈慧人落到深宮裡,還不知怎生下場。
蕭燁的後院固然有朱皇后鎮著,也算不得虎狼窩。但男人朝三暮四沒個定性,辜負了葉芷青這樣的女子,還是讓人覺得可惜。
最可怕的不是後宮女人的手腕,而是男人多情情轉薄,才最難讓女人自處。
轉天在街上遇見去買胭脂的周琪,兩廂裡打了個照面,見她近來不但個頭拔高了些,連帶著人也瘦了不少,眼窩還有些青,便不由關切道:“周家妹妹這是怎麼了?怎麼瞧著臉色不好?”
周琪揉了下額頭:“家裡小侄子近來鬧了一場病,高燒不退,一家子都圍著他轉,倒有好幾日沒睡好。明兒要去姨母家走親戚,便出來買些禮物。”
虞紅綾嫁入劉家,雖表兄妹倆過的磕磕絆絆,鬧了好幾場。虞紅綾還哭哭啼啼往孃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