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開口問,難道……她當真有孩子了?
蘇銘將這話聽在耳內,也是一愣。
兩人交換個驚愕的眼神,虎妞是覺得自己有可能猜中了真相而被嚇到,蘇銘卻是在懷疑葉芷青可有喝下墮胎藥。
他回想葉芷青開的調養方子,全是些溫補的藥材,但真要細究成分,還真是沒有於胎兒不利的藥材。
蘇銘自忖洞察真相,不動聲色將此事瞞了下來,還瞪了一眼虎妞:“咋咋呼呼的瞎說什麼?師傅怎麼可能懷孕?讓旁人聽到不知怎麼想呢。”
虎妞半瓶子晃盪,本來就不曾習過醫術,不過耳濡目染隨口一說,被蘇銘否定之後,不好意思一笑:“你可千萬別告訴姑娘,讓她傷心。其實我知道她時常掛念賢哥兒,只是不說而已。”
此行他們買了一隻客船,連船伕俱是買斷,就為了斷絕與相熟之人的所有聯絡。
蘇銘也曾問起葉芷青此行目的地,她也許早有成算,開口便道:“聞聽桂州越民各族居於山瘴之地,咱們就去那裡吧。”
桂州邊民各族雜居,極難統治,但有動亂劫掠,朝廷官兵多次圍剿,山民進則與朝廷為敵,退則入瘴癘之地,便如大魏的癬疥之疾,極難治理。
萬般無奈之下,朝廷派人商議,以封賞所誘,將桂州各族山民首領安撫賞賜,下放山民自治權利,實則是國中之國,朝廷也無能為力。
蘇銘雖然聽說過桂州之患,卻不曾想葉芷青如此膽大,當時嚇了一大跳:“師傅……可秩明白了?”她若要一意孤行,他也只有奉陪到底了。
猶記當時葉芷青苦笑:“我還有得選擇嗎?”
現在他終於能明白葉芷青背後的苦衷了,假如這天底下想要找出一個既讓蕭燁無法找到而又與周鴻千里之外的地方,那就只有桂州了。
周家歷來鎮守東南,即使周家人離開東南,但周震的舊部仍在,而周鴻駐紮在安北,為避免兩人再見尷尬,算來算去她也只能往西南之地而行了。
可憐虎妞賴大慶這倆二傻子活的簡單,平日也不太關心所居之地以外的事情,還傻乎乎討論桂州,還暢想美好的生活。
休息了五日,葉芷青身體終於好了許多,便再行登船而行。
哪知道船開近一個時辰,便聽得艙底大亂,船工從艙底揪出了個十二三歲的小子,穿著粗布短打,但累皮嫩肉的模樣一瞧就不像窮苦人家的孩子,倒好像是個養尊處優的小少爺。
蘇銘不欲驚動休息的葉芷青,便作主將那小子押到了船尾,親自審問,沒想到這小子卻是個硬骨頭,怎麼問都不肯回答,只咬緊了不開口。
“……你若是不肯交待來歷,我便作主將你扔下水去,瞧你這模樣也是個會水的,自己游到岸上去吧。”
那小子聽到要將他扔下船,頓時有幾分驚慌,目中似有掙扎之意,正要開口已聽得遠處有人呼呼喝喝,沿著風聲傳了過來,似乎是在查問個小子。
他們地處河水中央,來往大小船隻不少,東南方向來的三艘船隻似乎很是霸道,已經攔停了好幾只船隻搜查,船上似乎都是赤膊的精壯漢子,遠遠看著凶神惡煞。
那小子見得這陣仗頓時慌了,撲上來就揪住了蘇銘的衣襟,滿面乞求之意:“我……我說,我姓胡,排行老四,家中都叫我胡四兒,家中父親不小心得罪了漕幫,他們……他們要抓我回去抵債,要打斷我的腿……求大哥救我一命!”
蘇銘在揚州這麼久,還沒聽過漕幫有此惡行,當下表示不信:“漕幫只管運糧,私底下還賣貨,我竟是不知道他們幾時做起了販賣人口的勾當?”
眼看著胡四兒眼眶一紅,幾乎要哭出來:“我爹……我爹他嗜賭,在漕幫開的賭坊裡欠了賭債,家產全都變賣了也不夠抵債的,他便將我賣給了賭坊為奴,我不願意就跑了出來!”
蘇銘當大夫久了,眼看著攔截河道的船隻要靠了過來,胡四兒都慌了神,他不免心軟了一回,催促賴大慶:“將人帶到底艙裡去,藏到藥材箱子裡去。”
底艙除了帶著糧食蔬菜布匹生活用品,還有家中貯藏的各種藥材,竟是將葉府庫房裡都搬空了。
賴大慶帶著胡四兒去底艙藏身,也不知道有沒有藏好,攔截河道的漕船就已經撞了過來,將他們的小客船攔在了河道中央。
漕船為首的一名漢子生的豹頭環眼,他身邊一個方臉小子喊道:“喂,你們船上有沒有藏著個十來歲的小子?”
蘇銘抬頭瞧時,頓時愣住了,為首的漢子正是江蘇漕幫的常清,此人原來是羅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