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趙清嶸的猜測才接近事實的真相——也許新帝入朝見到了姓葉的醫女,被她的容貌所惑便強佔了她,而皇貴妃心有怨恨便自行配藥,以達到避孕的效果。
趙清嶸都能猜出來的結果,沒道理蕭燁猜不出來。
兩人肌膚相親近三年,她從最開始的劍拔弩張到後來的態度軟化,時時讓他產生一種錯覺:她正在一天天愛上他!
握著手裡的蜜丸,蕭燁心中的怒意前所未有的膨脹,一種前所未有的失敗與沮喪將他包圍,待得他踏進留仙閣的寢殿,見到正坐著擦頭髮的葉芷青,醞釀了一路的怒氣值達到了頂點,抬腳就將妝臺前的鼓凳踹翻,暴喝一聲:“都滾出去!”
眾宮人噤若寒蟬,嚇的全退了出去,房內只餘他二人。
葉芷青與蕭燁同床共枕近三年,不說對他的脾氣極為了解,卻也摸了個十之七八,從未見過他在自己面前雷霆震怒,不免奇道:“陛下今兒是怎麼了?可是誰惹的陛下不高興了?”跑到她這裡來撒火,竟是從未有過之事。
蕭燁冷笑一聲,再忍不住將手裡的蜜丸狠狠拍到了妝臺之上:“你自己瞧瞧這是什麼東西?”
“香丸?”葉芷青玲瓏剔透,立時便猜到了蕭燁的怒意從何而來。
趙清嶸把脈的時候她就有所警惕,只是他沒有當場說破,想是未曾瞧出來,出或者有意隱瞞,不想攪到宮裡的紛亂之事上,葉芷青便將一顆心漸漸放下,萬沒料到蕭燁卻在這兒等著她。
但她鎮定功夫非比尋常,大約是經過這些年的風浪,孑然一身失無可失,索性破罐子破摔倒打一靶:“陛下這是哪裡生的閒氣竟是跑來拿我撒氣?”
蕭燁都要被她給氣笑了,磨著牙往外蹦字:“朕拿你撒氣?拿你撒氣?”他猶如困獸般在地上轉了兩圈,忽的衝了過去,將人撲倒在床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她身上:“你這個沒有心肝的女人!朕是怎麼待你的,你看不見嗎?竟私底下用避孕藥!朕到底是有多不堪,連讓你為朕生個皇兒都不願意!”
他盼著葉芷青懷孕盼了快三年,到頭來卻是笑話一場,她根本就無意與他生兒育女!
最初他強佔了她的身子,派人嚴密監視,她根本就沒有機會靠近藥房,更何況能拿到麝香等物配製避孕的藥材,後來其實也從來沒有放鬆過對葉芷青的監視,她身邊的所有宮人都是他的耳目,而她到底是在什麼時候配製的避孕藥?
蕭燁多希望她軟語求饒,或者向他低泣懺悔她的錯誤,那樣他的怒氣說不定就會消散許多。但是倔強的她不但不求饒認錯,還撲閃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極為鎮定的看著他,就好像……錯的人反而是他一樣!
“你就沒覺得自己哪錯了嗎?”男人充血的瞳孔逼過來,反手就將鸞帳的金鉤打偏,鸞帳流水一般傾洩而下,頓時將雕花檀木的拔步床內外隔斷,將裡面隔成個逼仄的小空間,他緊握著女人圓潤柔弱的肩膀,手底下的骨頭纖細,彷彿稍稍一用力就能捏碎,然而卻透著罕有的堅韌。
“陛下以為呢?”葉芷青的目光在這幽暗的空間裡泛著清冷疏離的光,讓蕭燁在這兩年間頭一次重新開始審視眼前的女人,審視自己在她心裡的位置。
他知道不到萬不得已,她壓根就不會屈服於他。
這一次他的預感也沒有錯,哪怕是迎著他的萬丈怒火,她還是保持著自己一貫的剛烈大膽,瞧著他的眼神就好似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讓他的耐心告罄。
蕭燁為帝三載,也摸索出了一套與朝中那些慣於玩弄權術的老狐狸們的相處之道,必要的時候甚至能用皇權壓制他們。但唯獨在對上眼前這個女人之時,所有的權衡之術都失靈了,只有本能的怒火驅使左右著他的大腦,使得他頭腦發昏,滿腦子都是暴戾的念頭,在她的目光注視之下,總算還能維持最後的一絲清明。
“你根本就不想跟朕……白頭到老吧?”蕭燁幾乎是從腔子裡擠出這句話,迎上她的目光,在那清澈如水的目光裡映照出了他的狼狽難堪,他粗暴的吻將下去,將一團烈焰連同受傷的情緒都藉著這吻吞進了腹中。
葉芷青被他強橫的壓制在床上,感受到唇齒之間的橫衝直撞,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胡衍送走了趙清嶸回來,但見近身侍候的宮人全都在留仙閣門外候著,還當皇帝與皇貴妃吵起來了,忙忙過去還未站定,便聽到房裡傳出曖昧的聲音,心裡還在慶幸葉芷青難得知情識趣,知道這麼大的事情被發現之後,學會了向皇帝撒嬌示弱,在床上化解聖上的怒氣。
哪知道房裡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