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福王是想念妻子,也是捨不得她和阿姐了。
還好她過不了多久就會和離回家,不然這胖爹私下裡還不知道要哭成什麼樣呢。這麼想著,小姑娘便在心裡把原本計劃的“成親半年再和離”變成了“成親三個月就和離”。
馬車一路疾行,行至半路一處窄林,突然停了下來。
昏昏欲睡的蕭明皎一下醒了過來,掀開車簾往外一看,發現前頭停著兩輛馬車,堵了原本就不寬敞的路。
蕭明嫣也抬頭往外看了一眼,末了吩咐道:“來人,去看看怎麼回事。”
隨行的侍衛領命而去,沒一會兒就跟在一個衣著富貴,器宇軒昂的青年身後回來了。
“見過福王叔。實在抱歉,我那馬車的車輪突然壞了,底下的人現在正在搶修,怕是得勞煩大家稍等一會兒了。”
蕭明皎一看竟是成王,頓時暗暗翻了個白眼,心說冤家路窄。
福王倒是笑呵呵的與他說起了話。
到底是叔侄,就算為了避嫌他從不與諸位皇子多有往來,可面上的和諧還是要維持住的。何況成王待他一向有禮,雖說目的不純,但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福王自然也該以禮相還。
今天天熱,馬車這般停著不動,裡頭便有些悶,再加上坐了一路的車有些疲累,眾人便乾脆下了車稍作休息。
不耐煩跟成王虛與委蛇,蕭明皎抱著睡著了的小胖崽,拉著兄長和姐姐往路邊走了走。沒想剛走出幾步,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溫柔好聽的聲音:“表哥,那邊好像有條小河,我能去看看嗎?”
表哥?
蕭明皎下意識轉頭,發現那是個瞧著約莫十六七歲,膚極白,發極黑,明眸皓齒,氣質嬌柔,生得極美的姑娘。她穿著一身淡青色的襦裙,像陣青煙般從不遠處嫋嫋而來,美麗而縹緲。
這姑娘長得……蕭明皎驚住了,剛要說什麼,便聽見了自家胖爹震驚的聲音:“阿蘿!”
阿蘿。
那是她母妃的名。
蕭明皎回神,看著那個與父王書房裡掛著的母妃畫像有七八分相似的姑娘,心裡生出了濃濃的警惕來。
人有相似,不足為奇,但眼前這個姑娘和成王有關係,她就不能不多想——不對,其實也不用多想,成王弄了個和她母妃長得那麼像的姑娘叫她父王看見,無非就是不死心地想拉攏她父王,得到他的支援罷了。
蕭明皎皺眉,有些擔心地看著自家父王,擔心他被迷惑。
蕭明嫣自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她捏了捏小姑娘的手心以示安撫,這才走到正緊緊盯著那姑娘,滿眼都是驚喜的胖爹跟前,低聲提醒道:“父王?你怎麼了?”
福王這才回過神來。他穩了穩心神,半晌才擺擺手:“啊,沒、沒事,我就是……突然想到方才還有些話沒對你母妃說完,所以……”
話是這麼說,眼睛卻是無法自控地看著那張他魂夢縈牽的臉,遲遲無法移開。
成王見此唇角勾出幾分意味深長的笑意:“福王叔,這位是我的遠房表妹,青州羅家的七姑娘,她此番是進京選秀的。”
一直被個胖中年盯著看,羅家七姑娘本是有些不悅的,聽了成王的話,這才勉強收起眼中的不滿,上前與眾人行了個禮。
想起初見時,妻子也是這般先是不滿而後假裝恭敬地看了自己一眼,福王胖胖的臉上無法自控地浮現懷戀之色,心裡更是思緒萬千。
就在這時,成王的屬下前來彙報,說是馬車已經修好,可以啟程了。
兩撥人這才互相告辭,各自回了馬車上。
見自家胖爹一臉呆色,遲遲沒能恢復正常,蕭明皎急了,抬手就掐了掐他的胖下巴:“父王,你不會真把那什麼羅七姑娘當成我母妃了吧?”
她一著急,力道就沒能控制好,福王被掐的眼淚差點飆出來,嗷嗷叫著拍開小丫頭的魔爪,半晌才揉著下巴沒好氣地說:“我有那麼蠢麼!”
“可你方才一直盯著人家看!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我那不是想你母妃了麼。”福王理直氣壯地說,“以前我只能看畫像,現在有個比畫像還要真一些,想一些的人出現了,我幹嘛不看?”
蕭明皎:“……”
好有道理,她竟然無言以對。
蕭明嫣見此笑了起來:“好了,父王心裡清楚著呢,你就別擔心了。”
福王也擺了擺手:“贗品就是贗品,成不了真的。”
他的眼神很清明,並沒有迷亂之色,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