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砸了屋裡的花瓶。
“姜妤!”康王怒火沖天,忍不住喊出了皇后的閨名。
他怎麼也沒想到,皇后竟然會在這時候還給他惹出麻煩來。那個從予彌國來的公主,死就死了,左右不過是宮裡的一個女人,皇帝也不見得有多寵愛她。可她的死,不該是被皇后害死的。
“阿芙蓉……”康王咬牙切齒,一派清明的腦子這時也被激怒的陷入了混沌,“虧她姜妤想出這一招!”
那個蠢婦!
既嫁入宮中,成為皇后,就理該知道,身為一國之母,要的是姿態,而不是兒女情長。她甚至對皇帝沒有那麼多的感情,可仍舊不允許皇帝寵愛身邊一個又一個女人。
宮裡這些年,陸陸續續病死的皇子公主那麼多,但凡有心人往深處查,如何會查不到根源在她的身上。
更何況這一次,竟然還讓那個虞氏的餘孽也攙和進了這件事中。
康王氣憤地閉上眼,恨不能這時候衝到皇后面前,掐死那個愚蠢的女人。
他明明是這個棋盤上的對弈者,可卻因為那個女人,陷入了被動。虞氏,貞妃,還有那些死了的皇子妃嬪,一個一個,都是誅心的箭。隨時隨地都可能將他掀翻在地。
比起憤恨的康王,夜深人靜處的蕭子魚敲響了桓崢的房門。
桓崢是蕭子魚的妹婿。身為康王女婿,他自然不能沾花捻草。饒安郡主又並非是什麼心胸寬廣的人,對桓崢一向看管的嚴。但蕭子魚從不過問他在外時身邊是否有其他的女人。
是以,他敲響房門後,毫不意外地聽見裡頭手忙腳亂的聲音。
房門開啟,桓崢披著衣裳站在門口。
蕭子魚往他身後看了看,討著鬆鬆垮垮袍子、頭髮散亂的婢女縮著脖子,站在房內一側。
“我那妹妹給你安排了伺候的人?”蕭子魚隨口一問,一眼瞥見那婢女偷偷抬了個頭,“你抬起頭來。”
桓崢吃了一驚,以為蕭子魚是要代妻子管教自己,忙想要去護著那個婢女。
蕭子魚冷眼看著他,問:“這個女人,你用過了?”
*****
夜星如孩童眨眼,一閃一閃。清涼的晚風吹過,有片葉吹過眼際,桓岫抬手拂過額前被吹亂的頭髮,再走兩步,就看到了站在他房門前,仰頭望月,作沉思狀的蕭秉瑞。
他才從宋拂那兒回來,仔細問過了阿芙蓉的事,完全沒料到蕭秉瑞這個時辰不回房睡,反倒跑他這兒來神遊。
“發什麼瘋?”桓岫上前,推開自己的房門。
蕭秉瑞聽到腳步聲時,已經回過神了,等他走到房門前詢問,這才哼了兩聲,跟著就要進門。
“說真話,這麼晚了,你跑哪兒去了?”
桓岫沒有搭理他,藉著月光進屋,點起了蠟燭。
和其他隨行官員不同,桓岫此行身邊沒有帶任何伺候的僕役。他出城前,特意將秀玉秀石都留給了宋拂,好幫她搭把手。但沒想到,宋拂最終會藉由別的原因被桓崢帶到了燕山行宮裡。
蕭秉瑞毫不氣餒,見燭光亮起後,桌上擺了本發黃的書冊,下意識就湊近看了兩眼。那些紙業上的筆墨依稀看著有些眼熟。
“這是……什麼?”他說著伸手去翻,封面上果真留有著者的名姓,邊上還有批註者的留名,“這是虞大人……的藏書?”
蕭秉瑞還想繼續往後面翻。他方才光顧著去認上頭的筆墨,沒去留意內容,這回想要再仔細看看裡頭寫的都是寫什麼,桓岫卻不給他這個機會了。
從旁伸過來的身,毫不客氣地拿過書冊,合攏放好。
“哎,”蕭秉瑞叫了一聲,“快讓孤看看,虞大人都寫了些什麼?”
前大理寺虞邈虞大人,朝中多少人時至今日都會私下裡感慨他的才學。無論是斷案還是對屍身的檢驗,對於尋常的官員來說,都是望塵莫及的本事。蕭秉瑞年少時十分崇拜他,恨不能去大理寺當個小吏,就為了能跟在他的身邊學上一兩手本事。
“虞家出事前,可沒有虞大人的藏書流傳在外。仲齡,你老實交代,這書是從哪兒找來的?”
蕭秉瑞問個不停,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桓岫放好了書,被他纏左纏右,到底還是纏得煩了,只好看著他道:“我從虞府書房拿出來的。”
“哦,從虞府拿出來的,那孤理……等下!”蕭秉瑞大吃一驚,撲過去就要搶書,“你從虞府拿出來的?虞府不是被查封了嗎?你偷跑進去的?”
桓岫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