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忙著長大,小小的腦袋瓜里根本記不了那麼多東西。
何況高洵三天兩頭就來謝府一趟,不是給她帶小玩意兒,就是給她帶好吃的,還會給她講笑話,把她逗得哈哈大笑。
一眨眼過去七年,她從當初稚嫩的小不點,不知不覺地長成一位豆蔻少女。
她連想起李裕這個名字都很少了。
十四歲生辰這一天,謝蓁跟家人吃完一頓飯,非要拉著謝榮比身高。她站在謝榮跟前,抬手比了比,一臉期待地看著旁邊的謝蕁,“長高了麼?我長高了麼?”
謝蕁捧著一杯杏仁茶,誠實地搖了搖頭,“阿姐,沒長高。”
她失望地啊一聲,仰頭看謝榮,“為什麼哥哥越來越高,我這兩年卻一點沒長?”
她小時候長得快,幾乎是同齡人裡最高的小姑娘,當時她可驕傲了,覺得自己走到哪裡走高人一等。沒想到十二歲後,居然就像停止生長了一般,周圍的姑娘還在長個兒,唯有她還跟十二歲時一模一樣。
倒也不算矮,就是站在修長挺拔的謝榮身邊,顯得過於玲瓏了一點兒。
謝榮年十九,五官已十分成熟,俊朗昳麗,清冷的眉眼與幼時如出一轍。這兩年他到了娶妻的年紀,青州不少官家夫人有意把女兒許配給他,但謝家遲遲不表態,他們只好暗暗著急。
謝蓁是個鬼靈精,曾問謝榮喜歡什麼樣的姑娘,他想了半天,只說出兩個字:“投緣。”
謝蓁故意問:“那頭方的行麼?”
被謝榮狠狠賞了兩個毛栗子。
她還是跟小時候一樣,鬼點子多得不得了,時常讓人招架不住。要說唯一有變化的,大抵就是她這張臉,褪去嬰兒肥,當初的蛹破繭成蝶,讓人越來越移不開視線。
她面容精緻,每一處都恰到好處,肌膚若冰雪,綽約若仙子。
然而她不是高洵口中的小仙女,反而有點像小狐狸,斜斜一眼看過來,能把人心兒魂兒都勾去。有時她向謝榮撒嬌,謝榮都有些招架不住,一本正經地告訴她:“羔羔,以後不能對誰都這樣說話。”
她懵懵懂懂,“怎樣說話?”
謝榮想了很久,始終找不出一個比較合適的形容詞。
她聲音原本就軟,軟軟甜甜,若是再拖著長腔跟人撒嬌,但凡是個男人,都要酥掉半邊身子。
尤其她臉蛋生得漂亮,單這一點,便不知要引來多少男人覬覦。
冷氏對兩個女兒越來越謹慎,輕易不讓她們出門,即便出門也要帶上帷帽,擋得嚴嚴實實,誰都不讓看。是以旁人雖知謝知府家有兩個絕色女兒,但究竟怎麼個絕色法,卻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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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兩年,謝蓁倒也不是一點沒長,起碼有一個地方長得很快。
夜裡胸脯漲漲地疼,她輕輕一碰,那兒就可憐兮兮地顫了顫。真疼啊……如果不是阿孃說這是正常的反應,她還以為是自己生病了呢。
害得她晚上睡覺連肚兜都不敢穿,因為那兒一碰到布料也會疼。饒是如此,那兩團肉還是長得很快,半年時間,就長的比她的一隻手還大。冷氏一年給她縫了好幾個肚兜,縫到最後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阿孃,以後這些我自己來吧……”
冷氏含笑抬頭,“怎麼,你自己會縫?”
她說不會,哎呀一聲偎在冷氏身邊,“我這不是怕阿孃累著嘛。”
冷氏擔心枕頭扎著她,便讓丫鬟把針線笸籮拿遠一點,摸摸她鬢邊的頭髮,感慨道:“一眨眼都長這麼大了,知道心疼阿孃了?”
謝蓁彎唇一笑,給自己臉上貼金,“阿孃可別冤枉我,我一直都心疼你的。”
冷氏搖搖頭,輕笑。
母女倆說了一會兒話,外面進來一個丫鬟說:“二姑娘,高公子來了,目下在正堂求見。”
丫鬟口中的高公子就是高洵,這兩年他們都長大了,來往也不如兒時頻繁。不過高洵還是會偶爾來見她一面,有時說說話,有時喝喝茶,如同多年舊友一樣。
謝蓁鬆開冷氏的手,站起來道:“阿孃,我去前面看看。”
說著就要走。
冷氏叫住她,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揮揮手道:“去吧。”
女兒越來越大,姑娘家最看重的就是名聲,她這麼跟高洵相處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冷氏想問問她的意思,如果她真對高洵有意,那她就跟謝立青商量商量,跟高家把親事定下來,免得讓人說了閒話,對她的名聲不好。
冷氏看著高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