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的身體現在是弗蘭茨心中的頭等大事,因而他每天都心不在焉,每過一段時間就命格呂內伯爵去皇后處問候。
盧德薇卡夫人對格呂內伯爵說:“伯爵,對皇帝的關心,我很是感動。可是,茜茜的身體不是一天兩天、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就能好轉的。弗蘭茨是奧地利皇帝,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小青年。”
“公爵夫人,您也知道,皇帝陛下非常愛戀皇后。對皇后的不幸,陛下心裡感到十分沉痛。”
“這個我當然知道。孩子沒有了,弗蘭茨和茜茜都十分悲痛;我和太后也一樣感到痛心不已。不過,茜茜還小,弗蘭茨也非常年輕,他們還會有孩子的。上帝賜福,他們還會有很多孩子的。””盧德薇卡夫人雙手合十,神情虔誠。
“皇帝陛下也很明白這一點。他對我說,正因為皇后年紀尚小,失去孩子對她的身體和精神都是沉重的打擊。他不能為皇后分擔**上的痛苦,只能更加愛憐皇后,從精神上安慰皇后陛下。”格呂內伯爵微微欠身,恭敬地說道。
盧德薇卡夫人很是感動:“噢!弗蘭茨能這麼想真是太好了。我們都看得到他對茜茜的愛與日俱增。這真是再美好不過了!”
****
7月的一天,一名從英國倫敦來的紳士請求奧地利皇后的接見。
皇后的宮廷女總管看著遞上來的名片,嚴肅的皺著眉頭:“海因裡希郎古?這個名字不在維也納的貴族名單上,也不在巴伐利亞的貴族名單上。我想他沒有資格請求皇后的接見。”於是這張名片的下場,便是被丟棄到廢紙簍。
海因裡希沒有想到他的請求會在宮廷女總管這裡被卡下,接連兩天等待在皇后內宮接待大廳,都被告知“皇后今天的安排已經滿了,您請明兒起早”的海因裡希有點憤怒了。
要是拍電報,從慕尼黑把路德維希請來,就算路德維希接到電報立即動身,至少也要一天。海因裡希很不耐煩再等一天,直接去找了格呂內伯爵。
很難知道海因裡希同格呂內伯爵之間的具體關係,總之,透過這個渠道,海因裡希郎古終於再次見到了伊麗莎白公主——如今是奧地利皇后了。
伊麗莎白休息將養了快一個月,如今身體已經較之一個月前健康許多,幾乎可以說是完全好了。這也虧了茜茜在巴伐利亞做公主的時期,一直是個騎馬爬山的好手的緣故。
經過媽媽盧德薇卡夫人精心製作,每天花樣翻新的飲食調節,伊麗莎白最近的胃口好了不少;太醫開的調理內分泌的藥物雖然仍然沒有完全根治月事不調的毛病(當然才一個月根本也看不出來什麼成效),已經令茜茜感覺好多了。
茜茜對十九世紀的西醫完全不信任,沒有抗生素、沒有孕激素,宮廷醫生還在用中世紀的醫術草菅人命,血蛭和放血療法仍然被當作最普通的外科療法。伊麗莎很多次想直接派人去中國尋找高明的中醫大夫前來奧地利。沒有這麼做的原因,只是搞不清楚一來一去不知道要花費多長時間——她對這個時代新型的蒸汽輪船的速度一無所知。
不出海因裡希所料,伊麗莎白見到他極為高興。伊麗莎白的臉色仍然蒼白,嘴唇倒是有些血色了,桃花似的粉紅,只抹了極淺的粉色唇彩,鮮潤動人。連帶著面板也像是映上些許粉色,同形狀優美的大大的淡棕色眸子相映,別有一番美麗。
海因裡希見了,不由得微微一怔:真美……
上次見到伊麗莎白,她還是個十六歲的小公主,穿著素色家居長裙,神情嬌怯,楚楚可憐,美則美矣,卻更似個人偶娃娃;如今僅僅過了半年,容貌略改,漸漸有了女人的味道,神態不由自主的嫵媚起來,氣質也變得高華,有些貴婦的姿態了。
“很高興見到你,海因裡希。”伊麗莎白如今已經很能自然地將手伸給他人親吻。是有一點點潔癖的,常常會杞人憂天的擔心別人的口水會沾在自己面板上;後來她發現,實際上需要用到吻手禮的場合,一般都是會戴著手套的,這才避免了因為感到別人的口水很噁心而必須不停的洗手的事情發生。
伊麗莎白今天穿了一件繡有小小精緻藍翼蝴蝶的銀灰色緞面長裙,緊身胸衣託得胸部形狀圓潤可愛,更顯得腰身纖秀。
在外表上,完全是位甜美的維也納貴婦的形象。
有那麼一瞬間,海因裡希被這位年輕的皇后誘惑,因而差點忘記自己為何而來。
——好在他是一個意志堅定的男人。
短暫的失神之後,海因裡希決定恢復自己專業經濟人士的本能。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