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井?’離得汙水稍遠了一些,竹中半兵衛仍然用手帕半掩著口鼻,‘是不是去明國請幾個師傅來?據我所知,島上還沒有人會。’村落和町都是沿河而定,河水是一般百姓用的,而高等人自然是用更清澈的山泉水,這一點大家都做得差不多,想明國京城玉泉山的‘玉’字和‘御’是相通的。幾百年間都是為了皇族供水用。日本大名的城池都健在山上,為了避免敵人行斷水的毒計,山上或多或少會有些泉眼。既然大人物都有水喝,也就沒人關心草民喝的水是不是乾淨。歷代遣唐使也就沒有學回來打井這門技術。
還要什麼技術?挖就是了。由莊頭帶著在村子裡轉了一轉,我找了一個地勢較低的,土壤潮溼的窪地。‘就這裡,挖。’
國主大人命令一下,自然有人動手。鐵鍬鋤頭輪番上陣,沒多久就挖了一個一人多深的大坑,見挖出來的泥土越來越潮,讓我更堅定了這裡有水的信心。十幾個旗本輪流下坑,外面還有更大票的人馬在倒運泥土。很幸運的,沒有碰上花崗岩層,隨著坑下面旗本大喊了一聲,‘出水了。’整個村子沸騰起來。
剛掘開的井水伴隨著泥土還是泥漿色,沒過多久地下水將浮土沖走之後,清澈甘甜的井水被一桶桶打撈上來。
竹中半兵衛看大部分人都喝過沒有事,自己也舀了一竹筒新汲的井水嚐嚐新鮮,‘殿下,是甜的。您也嚐嚐。’竹中半兵衛遞過竹筒。
‘恩,沒有什麼比夏天來一桶涼水更痛快的事了。’喝完水,苗子給我擦擦嘴角的水漬。
‘采女正殿下,給這口井起個名字吧。’莊頭帶著一幫民意代表跪在地上,所謂官意就是民意,也不知道是誰提點他們的。大人物手下總是有一幫這樣的能人。
‘就叫采女井。你們村子的名字也得改一下,以前叫什麼不重要。以後就叫甜水村。’不由分說,我連村子都給改了名字。
‘謝殿下賜名。殿下大恩大德,甜水村必當樹碑立傳。流芳百世。’
指望這個小村子能立什麼好碑文,最後還是由我出錢,在這口井上蓋了一個涼亭,順道樹碑立傳。
這件事最先是界町鯨魚屋分店得了訊息,馬上在後院打了一口井,用一竹筒一文錢的價格售賣給路人解渴。界町沿海,海水倒灌之下河水苦澀,豪商喝的水都是從雜賀運過來的山泉水,價格不菲。
這訊息是蓋不住的,織田信長聽到以後,也有樣學樣,在京都打了幾口‘太政井’。自此以後,各國大名開始打井來彰顯功德,最背的是武田信玄,在甲斐打井多次遇到堅硬的岩層而不了了之,最後只得在甲信地方打了兩口井。
而這段時間,我也在丹波,丹後各地開始大規模打井來緩解旱情,車拉肩挑運水的方式澆地肯定是不夠用的,但地裡的收穫至少能保證農民今年的口糧得到解決,最少省下了今年預備救災用的糧食。現在糧價越來越高,出售一部分就有很可觀的利潤在裡面。
第一百零三章 關西
‘武德九年,秦王李世民在宣武門殺死太子李建成和齊王李元吉。這就是唐朝歷史上著名的玄武門之變。’在本丸內我打通兩個房間,將其改造為教室,在這裡我要將歷史,數學,化學,物理和做人處事的道理一點點教給孩子。屈指一算,到了日本整整十年,最大的孩子已經六歲,小的就多了,凡是能自己走路的不管懂不懂事每天早上都被叫到這裡來聽課。每天的講課內容將被記錄下來作為課本進行印刷。
‘父親大人,書上不是說是太子李建成先要謀害唐王李世民,李世民無奈進行反擊才殺死的太子李建成嗎?’
我示意問話的孩子坐下,孩子多了的好處就是記不住名字,‘問得好,在這裡我就要說一句很重要的話,你們都要牢牢記住。歷史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首先我們想,書上說秦王倉促應戰,又被埋伏。怎麼可能在一瞬間反敗為勝,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宣武門殺死太子李建成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陰謀,至於史書那還不是勝利者想怎麼寫就怎麼寫嗎。當然了,我們還是要佩服李世民的,畢竟他才是勝利者,而且事後大吹特吹,將自己從一個殺兄逼父的陰謀家轉化為正當防衛的受害者博取同情。’
歷史就是政治的縮影,在這裡點點滴滴都能看到其背後的目的。當然宋太祖黃袍加身這點小伎倆實在上不了檯面。不過像每個開國皇帝都是極其高明的政客,這不是假的。
孩子們自由討論之後,我留下了明天需要複習的功課。一堂課三十分鐘就結束了。
來到書房,忍者頭子石川五右衛門已經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