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讓便是柔弱的書生也不該那麼的怕她,就好像她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他不管怎麼說也是翰林院大學士,是皇上欽定的欽差大臣,怎麼會柔弱成那樣?
事出反常必有妖。
“原來……從一開始我就已經輸了。”顧清讓慘淡一笑,手指輕輕晃動了一下,突然舉起銀針就朝著自己的喉嚨口刺去。
江沅兮急道:“顧兄不要——”
電光火石之間,一把鋒利的匕首出鞘,劃破空氣,飛快的打在了顧清讓的手腕之處,只聽的“哐當”得一聲,銀針隨著匕首一同掉落在地。
江沅兮舒了一口氣之餘,感激的看了秦洛一眼,“多謝侯爺出手相救。”
“不必謝我,我也不是為了救他。”顧清讓是死是活與她無關,她又不是菩薩轉世,別人要殺她的人,她還要選擇原諒。
救下他,也只是有要事相問。
“我知道你是受人脅迫,你且告訴我,那個人是誰,他又同你說了什麼?一五一十給我交代清楚了。”秦洛眯著眼,聲音冰冷,“顧老先生與人為善,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大文豪,我想,你也不想讓顧家幾世的清譽盡毀於你手。”
顧清讓緊抿著唇,似是在思量她這句話的真實性。
秦洛又加了一個籌碼,“只要你說出來了,我就既往不咎,當此事不曾發生過,你應該注意到了,其他人都被迷暈了,這裡就只有我們五個。”
秦將軍一言九鼎,是出了名的守信用。
她的承諾,分量不低。
她說會放過他,就一定不會再糾纏,而江沅兮此人,最會和稀泥,得罪人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
夜色漸黑,如濃稠的墨水一般化不開。
冷風颯颯,吹拂在每一個人的心上。月光下,顧清讓的面色陰沉如死灰,他呵呵地笑了出聲,造化弄人,他本就是鋌而走險,如今被人抓了個現行,只能怪自己太過不小心,“是趙長陵……”
他眼皮微微眨動,看著天邊微微露出來的半邊月亮,面上說不出是什麼神情,似是在苦笑,又好像是嘲弄,“事情發生在皇上欽點了我擔任欽差之後,當晚妹妹前來找我,說自己已經懷有身孕,孩子是趙長陵的,我去了趙府,沒想到趙長陵就守在院子中等我,他好像一早就知道我要過去,我逼問他這事,他卻說,他卻說……”
顧清讓臉上浮現出憎恨之色,“說我該問的不是他,而是我妹妹,說一切都是我妹妹主動的,是她自己送上門去,跟他無關。還說只要我殺了沈清歡,他就八抬大轎將我妹妹迎娶進門,給她正妻之位……將軍該知道,我們這樣的人家,是最忌諱這些事情,若是讓阿爹阿孃知道了妹妹做的這混賬事,一定會殺了她的……”
“他們一定會殺了她的,未。婚。先。孕,顧家丟不起這個人,妹妹一輩子就毀了,她才剛剛及笄……”
……
一段話如同驚雷一般,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江沅兮看著面前堂堂七尺男兒哭成了淚人,唏噓不已。顧家的家訓他是知道一些的,那是最注重門風和聲譽的,顧清讓和京城其他紈絝子弟也不一樣,他連一趟青樓楚館都不曾去過,是真正的飽讀詩書,清正廉節之人,沒想到就是這樣清貴門第,竟然會出了這樣的事情……
只是……
江沅兮眉頭擰了起來,趙大人在朝中威望頗高,更是眾所周知的好官,他怎麼會做下這等混賬事?莫不是其中有什麼誤會?
正要問一個究竟,就見秦洛面上露出憤恨之色,一腳就對著顧清讓的胸口踹去,“放肆,是誰給你的狗膽,竟然敢誣陷朝廷命官!”
顧清讓反應不及,被她一腳踹在地上,還未抬身,就被秦洛踩在了腳下,她一雙冷眸含著警告之意,聲音冷若寒冰,“顧大人,我看在顧老的份上給你一次機會,沒想到你卻不思悔改,竟然說出這等無賴話來,你可知道自己誣賴的是何人?是誰給你的膽子?你真當我是那般好欺騙的嗎?”
顧清讓沒想到她會突然發作,一驚之下,下意識反駁道:“我說的句句屬實,根本沒有……”
話還未說完就被秦洛打斷,“放肆!你再敢多說一句,信不信,我現在就要了你的狗命!”
“你……”
顧清讓面色逐漸變得鐵青,他死死地抓著秦洛的腿,看著她的眼神恨不得將她吞了,任誰被人這樣出爾反爾都不能忍受。
江沅兮也被驚嚇到了,過了好半餉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勸道:“侯爺手下留情。”
就在這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