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教宗行禮,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硬是被幾個身強力壯的準教徒捏著胳膊擺出了個行禮的姿勢。
幾名身穿黑色制服的“聖教衝鋒隊”的人走了過來,他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安文思神甫,而且還特意留意了一下冒襄那有些與眾不同的外貌和頭髮,他們的眼中顯然滿懷敵意,但是,當那名年輕翻譯將身上的入城許可拿出來後,他們倒也不再與冒襄三人為難,只是冷冷的又盯了他們幾眼,隨後便離開了這裡,到別處巡視去了。
冒襄安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隨後向那高臺望去,卻見一夥穿著黑色制服的人護衛著一名中等個頭的人從高臺後走了出來,並沿著階梯登上了高臺。
所有的教徒和準教徒更加瘋狂了,他們聲嘶力竭的喊著,並將那本來就舉的很高的手舉得更高了,狠不得將自己的腳尖都抬起來,而且他們還試圖向前湧去,若不是面前的那道不淺的壕溝和壕溝邊的鐵柵欄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的話,他們真的會湧到高臺邊。
冒襄拼命的用力抓住壕溝邊上的那些鐵製的柵欄,生怕被身後的那些瘋狂的準教徒們給擠下去。
冒襄一邊用力抵擋著身後那些瘋狂者的推擠,一邊抬頭向那高臺上望去。
此時,那名中等個頭的人已經站在了高臺的前面,緊挨著那幾根黑漆漆的棍子,而那些原本護衛著他的人也已經退到了他的身後,在他的身邊略微靠後一點兒的地方,還站著一個人,他的身材明顯要高一些。
“莫非這個人就是他們的所謂‘教宗’?”冒襄在心中轉著念頭,他見那人將手一揮,隨即站在他身邊的那名高個子立即轉身走到高臺側面,向著一些站在底下的黑衣部下下達命令。
在那些“聖教衝鋒隊”的呵斥與推搡下,狂熱的準教徒們終於不再向前擠了,周圍漸漸的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睜大眼睛看著那高臺上的人,冒襄自然也不例外。
“吱——”一陣刺耳的噪聲忽然響起,從四面八方將這裡的人包圍起來,片刻之後,又是一片沉寂。
冒襄揉了揉耳根,尋著噪音傳來的方向望去,觀望片刻,他感覺到那陣刺耳的噪音應該就是從那些掛在石柱上的大喇叭中發出來的。
正當他摸不著頭腦之時,一陣含混的聲音接著響了起來。
“我的信徒們,前來朝聖的虔誠者們,當然了,還有一些混進來的間諜們,大家好!歡迎大家今晚來到這裡,來參加這讓人心靈得到洗滌的盛會。我就是德意志聖教的教宗漢斯…弗萊徹,我是你們的主宰,是你們的救星。”
站在冒襄身邊的年輕翻譯不斷的將那聲音翻譯成拉丁語,而安文思神甫緊接著便將那聲音再翻譯成漢語,這才使得冒襄明白了那話的意思。
不過,現在的他根本就沒有心思關心那所謂的“教宗”在說些什麼,他唯一關心的是,那些聲音為什麼能夠從那些大喇叭中傳出來,而且那麼的響亮,雖然並不算很清楚,但是起碼能夠讓人明白話中的大概意思。
冒襄回頭看著四周的那些大喇叭,腦子中一片混亂,想來想去仍是不得要領,因此只好暫時作罷,又轉回頭去,看著那正在高臺上表演的“教宗”。
身穿與那些“聖教衝鋒隊”一樣的黑色制服的“教宗”一邊放肆的揮動著雙臂,一邊大聲的喊著,“我知道,在你們當中,有一些混進來刺探聖教情報的間諜,雖然我無法弄清楚你們這些間諜的真實身份,但是我不會有任何的懼怕,因為我心中無畏!我不害怕你們來,恰恰相反,我十分歡迎你們的到來,我現在想告訴你們的是,假如你真的是你的主子派來的間諜,那麼就請你聽清楚,因為我有很重要的話要你帶回你的主子那裡去。
作為一個先知,我知道自己肩上那沉重的使命,也知道那些腐朽的貴族與諸侯們妄圖阻止我去實現我的理想,但是,無情的現實粉碎了他們的美夢!我的那強大的、戰無不勝的聖教大軍多次擊敗了那些冥頑不靈的諸侯軍隊,無論是巴伐利亞,或者是維騰堡,還是巴登,到處都飄揚著我的勝利的戰旗,無論是德意志諸侯的軍隊,還是法國的軍隊,他們都在我的面前顫抖!我可以非常明確的告訴他們,只有我才會成為整個歐洲的主人,也只有我才能帶領德意志走向復興!你們可以回去告訴你們的主人,去傳達我的話,只要他們願意向我臣服,那麼我將不記前嫌,我願意與他們結成聯盟,無論是法國國王路易十四,還是他的母親安娜,或者是勃蘭登堡的選侯霍亨索倫家族,只要他們願意臣服在我的腳下,那麼我將原諒他們以前的不恭,而且可以保留他們的皇位,但假如他們一意孤行